“小胖和我就在楼下大四喜撸串呢,想叫你也一起过来喝酒。我刚才敲门了,你不在家。”
随着消息他又了一张和小胖坐在这里撸串的照片。
正在制作手工竹雷的何考收到消息,洗干净手换了身衣服,也下楼来到了烧烤摊,老远就见就胖和老钱坐在外面。
钱固然:“你这是打哪儿来呀,刚才不在家吗?”
何考:“今天回老家了,刚回来……这家烧烤不错,我点过好几次外卖呢。”
小胖:“搁家里点外卖,可没有坐这儿舒服。”
其实小胖早就知道何考回来了,还把他家的车也开回来了,因为他已经接到母亲的电话。
何考给小胖了匿名邮件,此刻也在暗暗观察小胖,结果现小胖在钱固然面前举止如常,不禁也有些佩服。
桌上这三人,借着撸串喝酒都在暗中观察另外两个,谈笑风生间谁都没什么破绽,都是会演的。
钱固然一直想知道何考有没有回房间,那些东西是被偷了还是他本人搬走了?可是也没法开口,这顿烧烤吃了一个多小时,可把钱固然给憋坏了!
何考倒不是故意在憋老钱,他也不清楚老钱已经现他搬家了呀!
好不容易撸完串,钱固然抢着结账,在结账前多要了一箱啤酒抱回去,故意显得有些吃力的样子。
何考是个棒小伙,而且很关心同事,就接过去帮他抱着了。等到了一号楼门前,何考却把啤酒递给钱固然道:“我就不上去了,您先回。”
钱固然一愣:“干嘛不回去睡觉,这都几点了?”
何考解释道:“我换了间公寓,搬到三号楼了。”
原来如此!钱固然诧异道:“住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搬家了?”
何考笑道:“还不是受了老钱你的刺激。”
钱固然心中一紧,却面不改色地反问:“跟我有什么关系?”
何考:“那参观了你的公寓,回去之后就觉得我那间太小了,三个人聊天都有点坐不下,所以就换了间大点的。”
钱固然:“你换了两室一厅吗?”
何考:“那倒没有,换了间跟小胖一样的公寓,一室一厅的,今天刚搬过去。”
小胖:“这就对了,干嘛不住舒服点?你又没什么负担,也不是租不起!”
何考转正后的工资,扣除五险一金及所得税等杂项之后,每月到手的现金大约一万七,螣信栖江分公司这边,每年按十五个月放工资。
所以他理论上的年薪有三十万,实际到手的收入大约二十万出头,在同龄人中已经不低了,只看跟谁比。
栖原大学虽比不上春华、平大,但也是东国的双一流学府,何考还是热门专业硕士,在校成绩非常优秀、档案很漂亮。
国内业绩最好的互联网大厂,假如还不能提供可观的薪酬,那才是真的不正常。
至于黄小胖,虽然学历不如何考,但他工作早了三年,在集团内赢利最多的核心部门待过,又被调派过来负责事业部的核心业务,所以级别比何考高了两级。
何考刚转正不久是p2级,黄小胖是p4级,钱固然则是p5级。钱固然是已工作了近十年的春华博士,如今的薪资级别,在其同届校友中只能说一般。
螣信集团的员工序列共有十二级,最高的p12级是创始合伙人。事业部主管高雪娥是p6级,只比钱固然高一级。
栖原分公司的总裁方奇志是p9级,已是集团总裁委员会成员,只是排名靠后。
何考犯不着和他们去比较,对眼下的生活还算满意。他从小就缺乏安全感,直到硕士毕业参加工作后,心态上才有所转变,就像整个人突然从某种束缚中解脱。
用句俗话形容,就是终于混出头了!
这听起来很可笑,不过是刚工作的小青年而已,谈何混出头?但何考并没有征服世界的野心,他只是觉得自己终于不必再依赖谁,自食其力也能活得很好。
这么多年的书没有白读,至少已能安身立命……可是大姑家整的这一出,却似兜头浇了一盆凉水。就算躲过去没浇着,他也出了一身冷汗,那种强烈的不安感又回来了。
他真是无辜的,对此毫不知情,无法预料更无从防范。可是警察未必会相信他无辜,真要是被抓进去关几天,很多事恐怕也就毁了。
原单位还会不会再聘用他?毕竟他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今后再想入职螣信这样的大公司,或者考公务员,背调恐怕也很难通过。
原以为凭着自己的能力,已能安身立命活得不错,甚至一度还有些飘了,转眼却又感觉这一切美好仍如此脆弱。
换个人或许不会想这么多,但何考的性格便是如此。他甚至还曾设想,假如真是那样该怎么办?哪怕回老家种地都不可得,因为他已是市民不再是村民,早就没地种了。
幸亏还有手艺在身,他还可以去做个木匠……但如今哪怕想做木匠恐也不得安稳,莫名其妙又被人盯上了,比如眼前的老钱。
父亲当年的死充满蹊跷,何考潜意识中就感觉,疑似隐蛾者被盯上绝非好事。
何考还知道,暗中窥探者绝不止一个钱固然,至少还有录音谈话中的一男一女,那个男子的声音并非老钱。
端着一箱啤酒站在楼道口的钱固然,感觉也有些凌乱,看着小胖和何考去了三号楼。
小胖听说何考也搬到了三号楼,坚持要去他的公寓看一眼。进门之后是一间小客厅,小胖吸了吸鼻子道:“怎么一股火药味?”
何考:“你的鼻子真灵啊,这都能闻出来?”
何考刚才在卧室里拆开二踢脚,将火药面装进了自制的小竹筒。但是这种味道很淡,他加工时也非常小心,一般人可闻不出来。
小胖推门看了一眼洗手间,然后又进了卧室,就跟在自己家似的,接着便惊呼一声道:“你又在弄竹雷,想去哪儿炸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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