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里的水翻滚着,她打开茶罐,食指和拇指捏紧,取出一小撮红茶投进去,红褐色渐渐晕开,染成一片均匀。她抬眸问他:“顾总,喜欢果茶还是奶茶。”
“果茶吧。”
他取来一个蜜桔,修长的手指几下就剥出了完整的橘肉,分成几瓣,放入茶汤。
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男人的手是真的好看。她则顺手剥了些龙眼肉,投入几粒红枣和冰糖,盖上盖,任由壶内沸煮。原以为男的都不喜甜食,刚刚放冰糖的时候他也没有拒绝,便将一小碟柿饼递到他面前,“外婆亲手做的,叫我拿给你尝尝。”
他拿起一块,“谢谢。”
轻咬一口,柿饼上缺了一个小小的半圆,他细细咀嚼,“好吃。”
她在一旁笑着看他,手里剥着瓜子,白色的瓜子肉越积越多,很快铺满了一小碟。她打开壶盖瞧了瞧,蒸腾的热气熏来,不小心迷了眼,她往后躲了躲,手里的壶盖却被他拿了去,他轻声问道:“烫不烫?”
她这才把手下意识地缩回来,捏了捏耳廓的边缘,笑着说:“应该好了。”
他放下壶盖,拎起水壶,取来两个瓷杯,滚烫的果茶经过滤嘴注入鲜亮的颜色,一时间,茶香和果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酿成清甜爽口的味道。茶汤沁入口腔,流过喉管,温暖了整个肺腑,那甜而不腻的口感最得人心。
在她品尝的间隙,他又给壶里续了些水,加了些果肉,“一般头道汤还不是最好的,等后面煮开了才会更好。”
郁恬啜饮几口,听他这么说,嘴边的笑意漾开,“顾总很懂喝茶。”
顾珩洲勾着唇角,将香气四溢的红薯夹在盘子里,耐心地撕开深红色的表皮,露出内里金黄色的果肉,端到她面前,“先吃一个,不然待会晚饭就吃不下了。”
她拿起银色小勺剜了一口在嘴里,那口蜜薯轻而易举地化开,甜味萦绕在唇舌之间,香软得令人流连。刹那间,她晃了晃神,共同话题本就少得可怜的那个人,居然亲手为她剥了红薯,她瞥了眼他微微红的指尖,觉着那股甜腻味儿确实饱腹感略重了些。
见她手上的动作顿住,他朝她看过来,“怎么不吃了?”
他的神情不似以往那般冷峻疏离,平添了几许温情委婉,她不由得舔了舔嘴唇,“有点腻。”
他微微一笑,给她空了的瓷杯里添了新茶,“尝尝看。”
也不知怎的,她的味蕾像是被某种情蛊挑逗了一般,顺了他的意,极其嗜好那茶汤的味道,久久回味无穷,“嗯,果然更好喝了。”
她还是想找点话来讲讲的。聊家人,她和他没有那么亲近,奶奶是唯一的关联,当下的话题不合时宜。聊工作,贷款的事情也无须向他汇报,更何况还有师拓在接洽。
正当她抓紧脚趾差点抠破袜子的时候,他开口了,“你家中还有姊妹?”
她想到今日车里,外婆唠叨了郁忻的学习问题,想来他开车的时候也听进去了,“嗯,还有一个妹妹,叫郁忻,顾总你呢?”
他怔愣了一会儿,“我有个表妹已经嫁人了,还有个堂弟在国外读书。”
“表妹都结婚了,顾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