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需要手术,开胸手术,切除部分肺组织。且不谈手术具有一定的风险性,组织切除也会让患者元气大伤。
术後不能快走不能跳高,恢复不好的连爬楼梯都会喘个没完。
有条件的可以做氧疗,每天都做,在家放个呼吸机,还要吃各种药。这在纪南一的认知体系里,这叫「病秧子」。
她也是个风风火火的人,她宁愿热烈地只活几天,也不愿过窒息的日子。
纪南一下午回的家,躺在床上刷着刷着天就黑了,胸又闷。
她就放下手机平躺,平躺好像胸口压了块板,只能蜷着身子侧躺。然後迷迷糊糊地想事情。
没逻辑地想。
想到高中说谎被同学戳穿,想到自己去办助学贷款,想到去派出所改名字。
也想到周弋楠。
想到他那次来奶茶店时穿的衣服,想到他给自己剥虾,想到他们错过宿舍门禁後在酒店的缠绵。。。。。。
半睡半醒地过了很久。
纪南一听见敲门声,很急很用力。
她被惊醒,踩着拖鞋慌张地去开门。
开门前瞄见电子屏幕里熟悉的脸,纪南一愣了一下。
她看了眼时间,晚上八点。
纪南一有点懵。
感觉像在做梦。
她开门,门外真站着周弋楠。
周弋楠碎发贴在额头,屋里灯照在他鼻尖,有湿润的反光。他身上有明显的褶皱,正起伏着胸口看她。
「你怎麽来了?」
纪南一不自觉抬高音量,又惊又喜,声音里有掩不住的雀跃,「你不是在北京吗?」
周弋楠没说话,粗着呼吸进门。
纪南一扶着门,看周弋楠抬腿进来。从眼前经过时,纪南一看见他耳後的汗渍,渗到白衬衫的领子上,晕开一块深深浅浅的痕迹。
进门後,周弋楠背对着纪南一,一边单手解扣子,一边调整呼吸,脚下也没停,扒开移门进了厨房。
移门带滑轨,周弋楠的力气很大,门被摔到重叠後又惯性回弹,将原本开放的空间隔断一些。
「你怎麽了?」
纪南一关上门,跟着往厨房去。还没到门口,周弋楠已经拎着垃圾桶出来。
他鬓角有汗水滴落,脸上没表情。
纪南一察觉出几丝不对劲来,「你说话!」
周弋楠依旧不理人,几步去了阳台,把花盆边的菸灰缸「哐」一声扔进垃圾桶。又很大力地把花盆挪开,掀起叶片翻找,确认里面没东西了才转身去了客厅。
他自顾自地忙。
茶几上有几个打火机,大大小小的,全被他竖着掌心扫进桶里。
得不到回应,纪南一就盯着他看。
周弋楠像想起了什麽,往後退了几步,转身去玄关,把鞋柜上帆布袋拎起来。
帆布包没拉链,就两根包带松松系着。被周弋楠单手抖开,他看见里面的烟,又抬头看了眼纪南一,呼吸明显沉下去。
他眼神落在纪南一身上,放下垃圾桶,将帆布包带系上。再捏着系好的结,将长出来的带子绕到结上。
帆布包被缠成一个粽子,塞进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