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儿,你,你,你这是何意?”
宋瑜拽着胡秀儿胳膊的手都在颤抖,他觉得自己可能是宿醉未醒透,还在做梦。
胡秀儿冷笑一声,“你入赘我家时曾过誓,一辈子做我胡家女婿,入我家户籍,如若反悔,天打雷劈。
我爹救你性命给你治病,我养你三年供你读书,你刚考中秀才就要改户籍,这般忘恩负义实非良配,我胡秀儿高攀不起!”
她中气十足掷地有声,听得书吏一愣一愣。
宋瑜却像是被当众扇了几个耳光,一张俊脸涨的通红,死死拽着胡秀儿胳膊,难以置信。
“你竟是这般恨我,只因我要改户籍自立?”
胡秀儿挣开宋瑜的手,她没收着力气,甩的宋瑜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
书吏看在眼中,不由暗暗嫌弃这个书生未免也太过文弱了些,被小娘子甩开就要跌倒,真是手无缚鸡之力。
宋瑜自觉从未做过对不起胡秀儿的事,就算最初有些不甘愿,可成亲三四年,她对他嘘寒问暖无微不至,又生的美艳动人,他哪儿能没生出半点真心?
不成想他这片真心却被她视若敞屣,她分明是早就打定主意要和离,单单就因为他要改户籍?
绝不可能!
宋瑜不相信秀儿会这般任性妄为,和离后她作为女户固然可以重新招婿,可谁家好男儿会甘心做上门女婿,更何况是入赘一个二婚屠户女。
除非是早就有了适合的人选,她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你莫不是因为郑小黑?”
宋瑜想到那晚胡秀儿的梦呓,想到她含泪和郑小黑对视的那一幕,心口刺痛,怒火直冲头顶。
胡秀儿愣住了,她本打算宋瑜要是不肯和离,就当众揭露他无法令女子受孕的事,让他颜面扫地不好意思再纠缠。
她可是找百药堂的老大夫看过,她身子好得很,那她上辈子怀不上孩子肯定是因为他不行。
连让女子受孕都不能,这样的赘婿她留着还有什么用?
没想到宋瑜忽然提起了小黑哥,她要休夫干小黑哥什么事?
胡秀儿这一愣怔,落在宋瑜眼里就是做贼心虚。
宋瑜越怒不可遏,难怪她这些天对自己阴晴不定难以捉摸,原来是早就生了歪心,安氏说的一点都没错,她胡秀儿就是个不守妇道三心二意的小贱货,他还百般讨好,特意买簪子哄她开心。
他简直就是个傻子!
“好,好!胡秀儿,想要和离我成全你!这几年花你胡家的银子将来我十倍百倍的还给你,从此你我一刀两断,再无半分干系!”
胡秀儿冷眼讥讽道:“不用将来,只需把这份文书做个登记,你我就再无干系,至于你想怎么改户籍,随便你。”
书吏看着重新落回自己手中的和离书,快做了登记。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俩人和离有猫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赶紧打走了了事。
出了县衙,宋瑜被风一吹稍稍冷静了些许,想到自己今天就要启程,想到自己的远大前程,他有些后悔了。
就算胡秀儿真的生了歪心,他也不能现在就和离啊,去并州府的盘缠,拜师访友的贺仪,还有他的衣食住行,可还都等着胡秀儿掏钱呢。
宋瑜拼命咽下涌的怒气和憋屈,面色沉痛地追上胡秀儿,“秀儿,我知道你不是这种人,我刚才只是一时激愤,和离一事咱们再重新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