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大方又露骨地凝视他,好一会儿,再说:“你眼睛肿了。”
“是吗?”
叶筝放下茶杯,摸了摸自己的双眼,是有点水肿的感觉,“可能是睡太少。热敷一下就好了。”
“现在这样是不是……有点难看。”
叶筝问。
“没有。”
黎风闲把平板从支架上取下,距离缩窄,声音贴得更近,低哑,羽毛一样飘进叶筝耳朵,“这样也好看。”
“你先休息吧。”
他又听到黎风闲说话,“姚知渝说你们今晚还有戏。”
“嗯。”
叶筝仰躺到床上,高举着手机,“那,晚安?”
“晚安。”
“你就一个人在这里偷偷练啊?”
周海肩上披着条毛巾,又过去拎了拎温别雨那件戏服,手指从一个洞口传穿出来,“这都穿破洞了。”
小房子里点了盏煤油灯,葫芦一样的形状,周海拿着戏服到灯旁边照看,“怎么还脏兮兮的,没洗过?”
温别雨劈手抢回自己的衣服,藏到身后,退两步远离周海的视线范围,“你怎么又来了?”
“想来就来了。”
今晚月色很好,周海推开窗户,伏身向前,有些懒散的,两只手垂在窗外,兜起,接住风吹下来的落叶。
“要不要我跟陈老师说,上课的时候多带你一个?”
“不要。”
温别雨低头,用掌根擦着衣服上的污迹,“我跟你们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周海转过身,手肘往后架在窗樘上,“你唱一次给陈杏听,我保证她会要你。”
“不要。”
温别雨执拗得很认真,脑袋向外偏转,不去看周海,“你快走吧。”
“唉。”
如他所说,周海扔掉手里的树叶朝外走。
经过温别雨时,煤油灯将他们的影子拉长、融成一体,不再分为彼此,“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