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怔愣看着她,司黎抿了抿唇,擦去他唇角的水泽。她轻轻启唇晏行寂,都过去了。
早都过去了,三百年了,何必说这些呢青年的眸底一点点碎裂。
司黎只说太早了,我也记不清当年自己是何情绪了,现在我过得很好。
“至于你,晏行寂。”
她定睛看他,摇了摇头“你没做错什么,不必这般折磨自己。”
她是为了完成任务,他这个人的性格就是太过谨慎小心,又阴郁不定,是她一直缠上去。
她已经记不清晏行寂说的洞房之时,她是何感受了。或许那时她当真是委屈过,否则不会哭的那般肝肠寸断。
但现在。司黎叹了口气,“我早已经忘了,都过去了。”
她早都忘了。
都过去了。
轻描淡写的几个字,将他打入地狱。眼前有些模糊,脑海里似乎又传来莲朝的声音“晏行寂,她永远不会再爱你。”
“晏行寂,放开我吧。”
一双手抵在他的胸膛,微微施力,便将他推翻在床。司黎从他身下起身,理顺自己有些凌乱的丝,并未回头看晏行寂一眼,少女清冷的声音响起。
“晏行寂,我们的事情希望你放下,我这人没什么好的,你这么好的人,明
明可以有更加坦荡的前程,我希望你一帆风顺、前程似锦,一心向道,成为最好的自己。
不要想多,先养伤吧,莫要累垮了身体。
她将要走出房门的时候,顿住了脚步,回看向那呆滞半跪在榻上的青年。他的丝垂下遮住侧脸,目光茫然地落在某处,毫无焦点虚无缥缈。
司黎道“谢谢你为我找回沧溟镜的碎片,妖域近来不太安宁,我需要帮助妖王和阿阙,会有妖医定时来为你疗伤,好好休息。
她走了。
青年终于忍耐不住,跌倒在榻上,青丝散乱盖住了脸上的泪水。他笑出声,那笑声越来越大,他又哭又笑宛如一个疯子。
经脉里有什么东西在涌动、蠕动、啃噬着他,他痛不欲生,可所有的痛都比不上心尖的疼痛。
莲朝与他说,成大事者不需要情爱,他不需要爱人,也不需要人爱。
可他真的拼了命想要司黎的爱。
他就这一个爱他的人,年少最为狼狈之时,只有那一人坚定不移站在他身边,纤弱的身姿好像蕴藏着无穷的力量,为他对抗偏见与不公。
封心锁爱的少年第一次动心,便尝到了何为求之不得、如痴如狂。司黎总想让他飞升,所有人都觉得他不应该困囿于情爱。
凭何呢若是没有阿黎,他活着有何意义
阿黎,阿黎他哽咽出声“求你了救我一次吧”
就一次,最后一次。
只要给他一点点爱意,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爱。他便有了活下去的理由了啊
大
昏暗的妖殿内燃着安神的香,殿门外守着焦急无助的妖婢。容骁和妖王匆匆赶来的时候,妖婢连忙上前来妖王,妖祖,少主已经许久未曾应声了。
妖王脸色一沉,挥袖破除容九阙布下的结界,径直推开了殿门。
小九
“别进来”
帷帐垂下,宽大的榻间隐约垂下两条毛茸茸的尾巴。
妖王爱子心切,径直上前拉开帷帐,那缩在一起的白狐映入眼底。
高大的白狐缩成一团,毛茸茸的狐狸头埋在两爪间,两条狐尾垂下耷拉在榻边,其余的狐尾则团团围起,以一种保护的姿态将自己圈起来。
那白狐身姿在颤抖,不住地低喘着气,帷帐间暖昧的气息十足。
妖王连忙上前小九,是父王
容九阙挣扎着睁开眼,兽瞳光亮模糊,父王妖王大声冲着殿外的人喊道“快去叫那个女狐妖”
“我不要”
白狐强撑着抬起头,咬住妖王的衣衫,“我不要。”
他一双眼眸水汪汪,带着祈求的意味,“我不要她们我不要。”
他只要司黎,只想要司黎。
妖王唇瓣翕动着,却怎么都说不出话。容骁看着蜷缩在榻间的孙儿,眉头微微一皱。
九尾狐一族善淫,并不是多么专情的种族,在成年期之时若是还未成亲,找人暂时度过情期已经是默认的了。
偏偏出了容九阙这么一个另类,自小就规矩守礼。
他无奈叹息,上前劝道小九,她是渡渊剑尊的妻子,她不可能莫要执拗,先保住性命。
容九阙缩起来,高大的白狐瑟瑟抖我不要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