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黎觉得晏行寂此刻的眼神绝望地想要毁天灭地,与她梦中见到的满头白的人一模一样,疯狂邪佞的全无平日的安宁淡然。
他认出她了
不,不对,不可能。
她的饮食习惯与阿黎完全不同,从阿黎那副傀儡之躯脱离出来后她的饮食习惯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仿佛与过去完全斩断,没有一丝相同之处。
晏行寂并不是怀疑她,他是在怀疑自己。
怀疑他这么久以来对她的坚持都是假的,她根本不是阿黎,不是他心中那个骗了他感情的白月光。
司黎忽地有些想笑,若不是担心露馅,如今的她只想仰天长啸,叉腰指着晏行寂
没想到吧小样,白月光是假的,你爸爸才是真的
可现在,一切的设想都只能是脑补,当务之急她要做的是演完这场戏。
打消他剩下的疑虑,安抚晏行寂,毕竟他现在看起来真的有点想拆了这里的感觉。
司黎笑着朝晏行寂挥手“晏道友,下来吃饭不”
她笑眯眯地等着晏行寂伤心欲绝气愤不已地离开,结果下一秒
走廊上传来清浅的脚步声,晏行寂衣袂翩飞,乌黑的眼眸死死盯着大厅内的司黎,神情平静分辨不出情绪,一步步拾阶而下,朝着司黎款款走来。
司黎唇角的笑意有一瞬间几乎维持不住。
淦,晏行寂这厮又什么神经,一副要将她剥皮的感觉。
一开始将她认成阿黎的不就是他吗,任凭她怎么解释都不听的不也是他
不多时,晏行寂已经走到了司黎对面坐下,清淡的冷香顺着鼻息传来,他的神情依旧难辨,清淡的目光落在司黎面前的碗里。
“司姑娘不吃虾不吃香菜,喜欢吃辣还吃醋”
明明是极其平淡的一句话,可司黎偏偏就是能听出来一丝威胁的意味。
他此时的语气,像极了两人成亲那一年,他暗红着眼死死按着她的腰身,在床笫间一遍遍问她“阿黎,喜欢吗”
累的睁不开眼的司黎死命摇着头表示自己的不愿,仰起的脖颈犹如濒死的白鹤,他则笑着俯身吻去她面上的泪水,却丝毫不停地为所欲为,任凭她在他弓起的脊背上留下道道伤痕。
明明只喜欢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还偏要来问她。
司黎努力保持微笑,仔细组织了答案后,小心翼翼开口道“对,我对海鲜过敏,也吃不惯香菜的味道,祖籍靠近湘南一带口味自然是偏重。”
果然,她的话一出,晏行寂的眼睫垂下,遮住眸底的情绪,周身的气息瞬间低沉,从司黎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他紧抿的唇角。
他沉默了许久,似乎是不甘心,沙哑干涩的声音传来“你今年多大”
司黎收起笑意胡诌“六百一十五岁。”
“何时修到的化神”
“三百年前。”
“你会使刀吗”
“不会,我从小修行的便是剑术。”
晏行寂抬眼朝她看来,司黎这才现,他的眼眶红的吓人,连带着眼尾也泛起薄红。
他轻颤着声音开口“司黎,不要骗我。”
司黎无奈举起双手,作对天誓的模样“我司黎可以对天誓,自与剑尊相遇之后,所作所言无一丝虚假,我应当知道剑尊所言的阿黎是谁了是您的妻子是吗,可她已经死了。”
已经死了。
怎么可能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