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姝面对他们的警告,不但没有后退,反而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一脸坚定,声音铿锵有力:
“行啊,你们可千万别客气,今日,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否则,你们别想踏进我院子半步!”
她紧紧握住手中的鞭子,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周身散着决绝的气势。
为的监察司卫闻言,冷哼一声,往前迈了一大步,神色倨傲,居高临下地盯着梁姝:“我们乃奉旨查办,怎么,你要抗旨不成?”
“狼心狗肺、背信弃义的狗皇帝下的旨,我抗了又如何?大不了就是一死!”
梁姝毫无惧色,大声怒骂,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你们今日为他的爪牙,明日你们也会落得和我父王一样的下场!兔死狗烹,一个都跑不了!”
骂完,她猛地挥舞起手中的鞭子,动作迅猛,带着呼呼的风声,用力地朝那几人脸上甩去。
“住手!!”
千钧一之际,一声大喝传来。
梁墨从后面匆匆赶来,他身姿矫健,飞身一跃,稳稳地抓住梁姝手中的鞭子,随后用力一拉,将鞭子夺了过来。
“哥哥!”
梁姝看到哥哥赶过来,一直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刚刚的戒备全然放下,眼眶一红,一脸委屈地站在他面前。
梁墨看着梁姝那双泪光闪闪的眼睛,眼里的心疼藏也藏不住,他喉间紧,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脸上满是苦涩,哑着嗓子开口:
“妹妹,他们要搜,就让他们搜去吧,这王府,反正也不是咱们的了。”
梁姝听到这话,眼角的泪水“唰”
一下流了下来,她带着哭腔,声音颤抖地问:“哥哥!你怎么也……你也妥协了吗?”
梁墨避开她那灼人的目光,缓缓转过头,望着别处,回答道:“这些,本就是父亲带来的,现在他走了,没了就没了,仅凭你一个人,是无法改变什么的,走吧。”
说完,他轻轻地抬手,一把揽住梁姝的肩膀,动作温柔又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将她带到前厅。
监察司卫们如狼似虎般散开,将整个王府翻了个底朝天,但凡有一点价值的东西,全都被他们粗暴地搬到前院堆放。
梁上的白幡被他们用力扯下,随手丢在一旁,朱门台柱上的挽联也未能幸免,被他们全部撕毁。王府为靖南王设的灵堂,更是一片狼藉,那副精心打造的木棺,被野蛮地掀翻在地,里面靖南王穿过的华服散落一地。
曾经大气威严的靖南王府,在这短短时间内,就变得破败不堪,一片落寞。
梁姝无力地跪坐在地上,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淌,她的肩膀微微颤抖,嘴里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父亲走了,家也没了……”
易安见他们兄妹二人,一个沉默不语,一个哀伤流泪,不禁冷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慢悠悠地开口说道:“行了,你们兄妹二人,别在这儿感秋伤春了,时辰到了,该走了。”
他漫不经心地对身边的人抬了抬下巴,示意他们将梁墨和梁姝押下去。
梁墨被押着,身体不停地挣扎,脖子上青筋暴起,他奋力转头,恶狠狠地看向易安,眼睛瞪得如同铜铃,咬牙切齿道:“总有一天,我会回来,亲手取你的性命。”
易安却不以为意,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轻蔑的笑:“那,本督就在这里,等你回来,看看到底是谁取谁的命。”
他抬了抬手,监察司卫们就粗暴地将梁墨和梁姝扭送出去。
这时,苏玉从大厅后面缓缓走出来,她神色凝重,静静地看着被押送出去的梁墨和梁姝,美目之中还是闪过一抹不忍。
这一丝不忍,是对梁姝的。
梁姝在她眼里,骄纵而不蛮横,未经世事,心思单纯,嘴硬心软,是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姑娘。
她想,若不是她父亲对南越犯下的罪行,她们,应该都会无忧无虑地过完这一生吧。
易安看见苏玉一直盯着外面,以为她是舍不得梁墨,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不见,酸溜溜地说:
“公子若是舍不得,现在还有机会,可以将他带回去藏起来,待大业完成之后,再让他出来。”
苏玉收回目光,有些错愕地看着易安:“你看出来了?唉,她那样高傲娇惯的人,我还真舍不得她受那流放之苦。”
易安板着脸,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过头不再回答,脸上写满了不悦。
苏玉看他那副样子,有些不理解,他看不惯梁墨是正常的,但,梁姝好像没惹过他吧,怎么提到她,他还这副一脸不痛快的模样?
于是她解释道:“塞北荒漠,这一路山高水远,行动多有不便,她在上京呆惯了,哪里能受得了那般苦楚?若是时局允许,我倒真想把她带回沁园,让她能无忧无虑地活着,只可惜……”
“公子!”
易安转过头,一脸愤慨地打断她的话,“他是您杀父仇人之子,你怎可生出如此心思?”
苏玉听到他这话,这才明白他说的人跟自己说的人不是同一个,原来是误会了。
她心下活络,故意说道:“那又如何?既然你都说了,可以把他藏起来,那你就派几个人,暗中把他送到沁园吧。”
她嘴角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饶有兴致地观察着易安的反应。
易安听到此话,顿时紧皱眉头,脸上露出少有的急切,他向前快走两步,急声劝道:“公子!眼下我们虽已经抓住了靖南王,但,那一位,还活得好好的,我们大业未成,公子就如此心软,只在乎儿女情长,轻易便放过仇人之子,此等行径实在是不妥!还请公子三思!”
苏玉见他急了,盯着他的眼睛,暗自好笑,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不是你说的,可以把他带回去藏起来?我真这样说了,你怎么又不乐意?”
她歪着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易安,眼神中满是戏谑。
“我……”
易安偏过头躲开她的目光,脸上一阵烫,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心中暗自懊恼自己刚刚的冲动。
“行了,放心吧,我怎会对自己的仇人心慈手软?你家公子,还没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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