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福轻叹一声:“整个阑安城都传遍喽。说是今儿一早,小王子命人把御使大夫崔崇的千金崔娘子给关到天枢司烈狱了,城中都传崔小娘子犯了事,也有传崔小娘子是妖物,说什么既然押在了烈狱,那必是和妖有干系。崔崇今儿在殿前跪了一日了,说是要陛下还崔娘子一个公道。”
虞太倾吃惊地说道:“我早前已命狄尘知会雷指挥使放了崔娘子,怎地还惹出这么多是非来?我明儿个到宫中说清此事。”
“哎呦,”
尤福端起茶盏,啜了一口,“小王子,你有所不知,倘若崔娘子当真有罪,倒也好说,正因你抓了又放,这才惹得崔御史不依不饶啊。说你坏了崔小娘子的贞洁名声,陛下也无言以对啊,特地命奴连夜给小王子通禀一声,问问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此话何意?”
虞太倾挑眉。
曲嬷嬷有些意外:“陛下的意思,不会是想要两人结亲吧?”
尤福点点头,缓缓放下茶盏,脸上露出暧昧的笑意:“陛下正有此意,也唯有如此,才能恢复崔小娘子的名声。是以,陛下才命我来问问小王子的意思。小王子今年也一十有九了吧,明年就及冠了。据说那崔小娘子秀外慧中,才逾文姬,貌并王嫱,与小王子堪称天设地造的一对璧人。听闻此番小王子亲自到九绵山伏妖,想必与崔小娘子也有过照面,不知您意下如何?”
虞太倾靠在圈椅上,眉头越蹙越紧。
他未曾想到,不过耽搁了这一日,事态竟然朝着他无法控制的方向狂奔而去。
他自九绵山回来,原本就该即刻去天枢司和崔兰姝会面,岂料因着病,竟将此事耽搁了。也怨他太心急了,倘若没有囚禁崔兰姝,日后寻个机会见她一面,其实也是可行的。
这会儿倒有些追悔莫及。
他苦笑一声说道:“尤大总管,你这一张嘴,不去做媒人可惜了。”
尤大总管笑了起来:“小王子要是愿意,老奴倒是乐意去做这个大媒,只恐身份不够格。”
虞太倾笑了笑,问曲嬷嬷:“曲嬷嬷,你觉得这件亲事如何?”
曲嬷嬷抬眼正对上虞太倾宛若春风般的笑意,沉吟了一瞬,说道:“小郎君的亲事由不得我来置喙。小郎君既是问起,我便多一回嘴。小郎君是陛下嫡亲的外甥儿,又是南诏的小王子。崔家的门楣的确不算高,崔御史也不过从三品的官职,远远配不上小郎君。”
曲嬷嬷顿了下,又道:“不过,那崔小娘子倘若当真如传闻那般拔尖儿,倒也勉强算般配。”
“这好说。”
尤福说道,“老奴今儿就是来讨小王子的示下,倘若你真有意,改日托太后她老人家把崔小娘子请到宫中相看相看也就是了。”
两人说完,皆望向虞太倾。
虞太倾放下手中的茶盏,拂了拂衣袖,淡淡说道:“这倒是不必了,崔小娘子并非毫无罪过,因着我今日病,顾不上去天枢司审讯,待我明日到天枢司上值,再传唤崔娘子一次,将此事解决。”
此话一出,尤福和曲嬷嬷面面相觑,眸中皆闪过一丝震惊。
尤福试探着问道:“不知,崔小娘子所犯何罪?”
虞太倾神色中带着几分凝重:“非礼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