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是官音,他们是硬变的,当然和公子不同。”
“你不认识他们,又说他们是侠客,为什么?”
“他们一定是探听到大军要来,预先来报信的。后来城里遣他们出城讲和,却……死了。”
信陵君道:“猜对了一半。他们见说和不成,意欲谋刺,却伤了郑公子!”
女人听到这,神情落寞,长叹一声:“果然是……侠客。”
“你早就知道他们是侠客?”
“大军临近,谁人不知?如果是寻常人家,早走得远远的,只有侠客才会以身犯险,救人危险。”
“你以前见过他们?”
女人摇摇头。
“我是说你以前见过其他的侠客?”
“嗤!”
女人突然笑出声来,“小奴居于城外,门口只有一帘,什么猫啊狗啊都进,什么没见过!只不过没人像公子这般东问西问。”
信陵君也露出笑容:“劳顿了一日,却也是乏了,见着你闲说说。”
女人露出妩媚的笑:“公子劳顿了,小奴给公子好好松松,包管公子满意!公子只要随意给个一斗两斗的便好!”
信陵君用眼神止住她,说:“你只与我说说侠客之事。我且闭上眼听,这就好了。”
女人眼中显出温暖,道:“小奴就给公子讲一个大侠客聂政的故事吧!”
信陵君心头一震,口中不由得“啊”
了一声。聂政刺韩傀,白虹贯日,他在许多年前就从门客那里听到过这个故事。但在躲过一场刺杀后,现在又突然从一个女人那里听到“聂政”
两字,令他迅睁开眼,右手不自主地伸向剑柄。
女人坐在前面,神色不变,道:“公子听过?”
信陵君心中一沉,轻轻抽出铜剑,横在膝头,道:“听是听过,但却不想你也能说。这故事太精彩,不能空听,我且击剑以为和。”
左手指尖轻弹剑身,出“铮”
的一声,余音袅袅。
女人俯道:“请公子安坐!”
信陵君再次闭上眼,但却放开全身警觉,罩向那女子。那女子浑如不觉,似沉浸入飘渺的故事之中。
“聂政本是韩人,因为杀人,远走齐国,在市井为人屠狗宰羊为生,奉养一母一姊。”
信陵君听至此,拍了一下铜剑,那小孩应一声:“好委屈!”
三人应和,婉如一体。
“一日,濮阳严仲子来访,聂政避而不见。仲子连访多日,方得一见。”
信陵君又一击节,小孩应道:“好气慨!”
“严仲子请出聂政老母,堂前叩拜。堂下摆下酒肉,宾主尽欢!”
一声金音,小孩道:“好度量!”
“酒酣,严仲子献上百金,为聂政老母拜寿。聂政大惊,固辞不受。”
小孩道:“却是为何?”
“聂政道:臣固不知君子所为何事。但老母在堂,赖政供奉,不敢以此身许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