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秀云手一抖,往锅里扔了几个酸辣椒。
蒋文:“?”
长得又高又凶?这是个什么形容?瞧苏燕婷那副骄傲的模样,肯定不会是长得丑。
估计就是个人高马大像头莽牛一样的男人。
男人嘛,能有这样“踏实”
的外表,也算不错了。
蒋玲娟:“燕婷,你确定他真能娶你吗?别是哄人的。”
苏燕婷:“他说一个月后休假来提亲,谁知道他呢?反正我也不愁嫁,没了这个还有下一个。”
陈秀云开心道:“说得对说得对,我家燕婷不愁嫁!”
苏燕婷这话说得太洒脱了,让蒋玲娟心梗,她忍不住讥嘲道:“那他送的收音机,该不会又要还回去?”
苏燕婷:“每次都换台新的,也挺好。”
蒋玲娟:“……”
她原本想说,有那么多男人给你送吗?
然而看着苏燕婷那张明艳漂亮的脸蛋,有,还真有,多得是男人想给她送收音机,名声这种东西,会影响她吗?
才跟曾家退婚,人家掉头就换个更好的对象。
“我们家燕婷那么漂亮,多得是男人要!”
大嫂许群兰听着她俩聊天,一直坐在那里傻乐,她兴奋地不能自已,瞧瞧,燕婷又找到好对象了,她能回娘家挺直腰杆子了。
许群兰激动莫测,跟陈秀云道:“妈,明天我想回娘家一趟。”
陈秀云扫了她一眼:“你怀着孩子,别乱走了。”
“孩子月份还小呢,不耽搁事,人家下地干农活都干的。”
陈秀云:“别去,好好待在家里。”
陈秀云还能不知道许群兰这点小心思,说起来她跟许群兰的出身条件差不多,也是家里姐妹几个多,一个独苗苗弟弟,从小是受尽了委屈,可她不认命啊,她那时候就发誓,以后有了女儿,绝不让孩子再遭这种的罪。
当初选许群兰当儿媳,也是动了恻隐之心,想着把她掰过来,可这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成的,至于许家人打得什么算盘,她可一清二楚,不怕跟许家那些人斗。
*
吃完了饭,苏燕婷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她的房间不大,木头隔开的房间,隔音也不好,房间里就放着床、柜子和一个小方桌,中央一片空地。
她将收音机放在自己的床上,心里乱糟糟的,在床上坐下,她眼睛眨也不眨瞪着那台收音机,每次一看见它,江戎那张面无表情的黑脸就出现在她的面前。
仿佛在对她进行一种凝视。
苏燕婷抄起一个鸡毛掸子,在这个收音机的“屁股”
上抽了好几下。
就因为江戎的那些话,让她失去了以往好睡眠,没睡过一次安稳觉,总是被惊醒,醒来又各种胡思乱想。
“燕婷你别难过,下个月我就能休假,到时候我打报告结婚,去你家见你父母。”
这两天苏燕婷心中拉锯战,天平左右来回倾斜,嫁给他?不嫁给他?
之前跟江戎相处,要说心头没有半分甜蜜,没有丝毫心动,那肯定是假的。
可一个才认识了三四天的男人,真的要为了一丁点的心动而嫁给他吗?
还不确定他一个月后会不会真的来娶她。
苏燕婷将收音机推倒,又拿着鸡毛掸子在它身上抽几下。
她的内心十分惶恐,她发现自己假戏真做对江戎动了些心思,这种心动的感觉从来都没有过,她又害怕又排斥又恐慌。
苏燕婷过去没有跟人维持过亲密关系,在察觉到自己动了心后,她仍然是下意识的排斥和担忧。
她很害怕自己会沉陷进去,如果是权衡利弊只谈利益的相亲还好,她还能冷静地审视自己和对方的关系,可真正动心之后,人就会失控。
男人跟女人不一样,男人一开始就追求热烈,女人慢热,逐渐被这个男人的追求打动,上了心,越陷越深,而男人呢,在确定这个女人的心在他身上后,他就会像完成了什么任务一般,没有了最开始的热情……男人很多都是这样,得到了就不会珍惜。
江戎现在还是最上头的时候,他的热切又能有几天?
苏燕婷盘坐在床上,手里拿着鸡毛掸子,有节奏地在收音机上一敲一敲的,就跟敲木鱼似的。
敲着敲着心情平静了下来,一脚把它踹倒,苏燕婷倒头就睡,在梦里给江戎打电话骂他。
江戎夜里点名训过话后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他揉了下鼻子,该不会是有人在惦记着他?
那肯定是燕婷。
算一下时间她也该到家了,也该给他打个电话发个电报吧。
江戎这两天一直盼着她给他打电话,给他写信,诉说她对他的思念……他恨不得赶紧到下个月去,把人娶回来就安心了。
等她给他打电话,江戎想着自己到时候要“端”
一下,不能让她知道自己太迫切,多等个十几秒……多等个几秒再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