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的医院很安静,一间间病房关着门,病房内时不时传来仪器滴的一声。
「半年。」她轻声开口。
「什麽?」
「我说,你再忍半年。」尚希转眸,目光一错不错地盯着他:「半年後,我带儿子走,不在你跟前晃你的眼。」
辜闻眼里闪过一丝错愕。
尚希握紧手:「孩子,我不会给你,死也不会。」
辜闻皱紧眉头:「没人赶你走,狼群已经接纳了你。灰尾的话不值得参考。」
他顿了顿,移开视线:「生下狼崽的母亲,我也没资格让你走。」
尚希抿唇:「说什麽呢,我自已有房的,我也有自已的家的。」
什麽赶走不赶走的,让她想到了小时候寄人篱下的经历,亲戚都当她是拖油瓶,累赘,当着她的面说该去下一家了。
当时她捏着衣角,那种无地自容的难堪,迷茫无措的感觉遍布全身。
此刻。
她似乎无聊的扯了扯衣角,语气温和道:「说起来,我来南风苑主要就是为了尚疏的病,既然治好了病,我就带着他回家住了。」
「所以,你再忍半年吧。」她说完,转身走了:「我就外伤,不用住院,回去吧。」
辜闻皱眉,盯着女人的背影。
明明这女人在说着远离她的话,他竟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他的确不喜欢尚希,但也没到厌恶那一步,他要的不是这种情况下的结果。
辜闻听着女人的话,脸色有些难看,半年,一口一个半年。
电梯到了,两人一前一後走出电梯。
他盯着女人的背影,冷声开口:「灰尾对你说了什麽?」
凌晨两点的医院门口,一阵冷风吹来,尚希穿着单薄的睡衣,有点凉。
她停住,没回头,语气故作随意道:「哦,都快忘了,就说了什麽我的存在给你带来了一些困扰吧。」
辜闻沉默了一秒,他没点头,也没否认:「在我们狼人族,母亲是生命的孕育者,拥有绝对的地位,生了幼崽的母亲有资格享用幼崽父亲的一切资源。」
言外之意,他的意见情绪不重要。
尚希是他幼崽的母亲,她如果想要什麽,他不管愿不愿意,都得为她准备。
「如果我不需要呢?你又何必勉强自已?」
她有房有工作,又不是养不活自已和儿子。
她小时候迫不得已寄人篱下受气多了,现在好不容易过上了自已的生活,还得去人家里讨嫌麽?
灰尾的话让她重新审视了他们的关系,现在只想半年过去,儿子病好,回新房住。
辜闻彻底沉下脸,「尚希!那是我最基本的责任。」
「算了吧,你对尚宝好点就行了,我看他还挺喜欢你的。」
辜闻沉默了一会儿,不知想到了什麽,眼里闪过一丝古怪:「你是在闹脾气?想我哄你?」
他看到过的,纯人类女人生气後,要伴侣哄哄才好,这一点,跟他们狼人族雌性一样。
此情此景,他莫名就想到了那方面去了。
尚希:「……」
她张了张嘴,沉默了。
她有无语,嘴角一抽:「在我们这,闹脾气代表两个人关系亲密,我跟辜先生你,和陌生人没区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