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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压境,天阴似要下雨,天水阁中大风穿堂而过。
桌案上的宣纸笔墨未干,就被吹得腾空而起,正如那写字之人此刻的内心,一片凌乱。
“世子爷,少夫人她方才乘马车出去了,”
离迅从门外进来,收拾了散落在地上的宣纸,拿到桌案上用镇纸压好,“她跟门房说……是一个长辈病了要去探望。”
“呵,长辈?”
正握着毛笔写字的白衣男子眉心一蹙,眸中杀意如黑龙出水,“沈家二老都好着呢。”
宣纸上写满了“静”
、“清”
、“忍”
之类的字,笔法却透着狂躁。
“那……会不会是赵姨娘的伤势有反复?”
离迅见他家主人心神不宁,连忙想了个理由安他的心。
失踪的二皇子
“昨日那医者不是说,赵姨娘的伤情已经稳定下来了?”
商沉大笔一挥,在纸上写了个字,嘴角扯出阴狠笑容,“只怕她去看的另有其人。”
离迅低头一看,惊出一身冷汗。
只见桌案上白纸黑字写了一个遒劲有力的“杀”
!
离迅不禁为沈流年捏了一把冷汗,看来这回她和那个奸夫怎么也得死一个了:“世子爷,少夫人的马车行不快,要不要派人跟着?”
“派两个暗卫跟着,先别打草惊蛇,”
商沉搁下笔,看了眼外边翻滚的乌云,“你随我去鎏光院。”
“是!”
离迅转头出去吩咐了两名黑衣鬼面的暗卫,那两名鬼面人便飞速踩着树枝出了侯府。
好个沈流年,怪不得两年不见一点也不黏糊了,原来是红杏要出墙,嫌墙里的水土不新鲜了。
商沉表面上强如铁板一块,内里实则憋了一口老血,因此动作也不敢太大,生怕动得急了就要吐血。
倒不是他对沈流年有多深情,只是堂堂四品京官,恩远侯府世子竟被一个风尘男子抢了夫人,他咽不下这口气。
出了天水阁的门,冷风一吹,商沉修长劲瘦的身子便犹如秋天枝头残留的树叶,看着单薄极了。
离迅帮他取来披风披上:“世子爷您别急,少夫人她虽然顽劣,可还是有分寸的。”
“我急了吗?”
商沉侧首瞪了他一眼,双目猩红道,“我急什么?她若是不守妇道,左右不过是一纸休书给她,也省得整天面对这不知好歹的女人!”
“是是!”
离迅不住点头,却是腹诽道:还说不急?平时追杀逃犯的时候,都没见您这么大杀气。
看来少夫人这回是凶多吉少,能平安无事领一封休书已是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