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会途径云州,范老夫子的家正在那里,你要不要同我们一起去拜会他?”
范老夫子?
姚韫真点了点头,“好,范老夫子曾经帮我不少,合该去拜会一二。”
在云州,她第一次见到了范老夫子的孙女。
说来,范老夫子之所以会关照她,还是这位孙女的缘故——姚韫真提供的海姆立克急救法救了她一命。
小女孩爱笑爱闹,身体壮实,显然被养得很好,只有吃饭的时候格外斯文,细嚼慢咽。
范老夫子见到他们,大大松了一口气,云州消息不及京中灵通,他听说了南江县被反贼围困、反贼又被援军解救的事,却不知道方县令一家情况如何,送去的信也不见回音。
如今见到众人一切安好,才放下心来。
方县令心虚地捋捋胡子,信若送去了县衙,大概率是被他压箱底了。
战后县里的事情多啊,姚韫真和方君寿又双双负伤,人手不够,他忙起来,就什么都顾不得了。
好在范老夫子没有对信追根究底,细细地问起当时的情况来。
聊到这个,方县令可有话说了,他喋喋不休地讲起自己如何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顺道提了提其他人的功劳。
当然,姚韫真也在“其他”
之中。
范老夫子没有全信,他还不知道方县令的本事?
虽然如此,他依旧很给面子地夸赞了方县令一番,同时不经意般问道:“姚姑娘也要去京城吗?打算去京中做生意?老夫本事不大,但也有几个朋友在京中……”
方县令喝了口茶,“不是做生意去。老夫子有所不知,侄女亦有一番造化——她守城有功,陛下召她进京面圣哩!想来赏赐是少不了的。”
进京面圣?范老夫子顿了顿,心中明了,守城出了大力的,估计是姚韫真。
他欣慰地点点头,“原来如此,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老夫在此恭喜你了。”
姚韫真矜持回答,“不敢当,没有您当初的教导,小女未必能做好钱谷幕僚的事,也就谈不上如今了。”
“唉,姚姑娘太过抬举老夫了。”
说到这里,范老夫子有意无意地朝方县令那瞥了一眼,“昔日,我没能直接让你进衙门当差。”
至于为什么不能直接进衙门?当然是有人阻挠了。
阻挠的人是谁?
方县令抿一口茶水,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姚韫真和范老夫子。
方君寿相当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拜会过范老夫子,一行人略略补充了点物资,继续朝着京城而去。
经过一段时间的长途跋涉,姚韫真终于在一个半山腰,遥遥地看见了一座如同庞然大物般的城池。
那城池恢弘壮丽,比她所见过任何一个州府都要繁华。
毫无疑问,这就是她的目的地——京城。
她会在这里扶摇直上、封侯拜相,还是一败涂地、潦倒退场?
姚韫真不知道。
她握紧拳头,无论未来如何,那都是她选择的人生。
她永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