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他怕她匆匆离开地府后再生波澜,便一直跟在她身后。
见她在大理寺狱里和楼怀川抱成一团,并且好像没有离开的打算,就应下了城隍的邀约,去小坐了片刻,哪知
还好他回来得及时,才救下了她。
见林照雪的目光有些奇怪,甲一不明所以地问:“怎么了?”
“师父那日为何要跟着我?”
林照雪好整以暇地挑眉。
甲一闻言顿了顿,脸上的肌肉不动如山,眼里却流露出深深的自我怀疑:“是是怕你就这样魂飞魄散了,案子无法推进。”
“可我们如今不是已经知晓始作俑者是谁了吗?接下来的事情我又帮不上忙。”
甲一淡淡扫了她一眼:“人还没抓到,而且阎王也并未收回你临时阴差的身份,事情便还不算完。”
林照雪浅笑道:“好吧,原本还以为师父已经学会一种叫做担忧的凡人情绪了,如今看来,许是我搞错了。”
甲一搞不清楚,但林照雪从善如流的样子让他浑身不自在,于是告诉她可以走了之后,便疾步离开了。
林照雪看着那被关上的门,脸上的笑意也淡了下来。
这么多年,她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就算自己再伤心、再难过,也会在其他人面前摆出副无忧无虑的笑脸。
这样,她的父皇母后、她的皇兄还有楼怀川,就不会因为对她的疏忽而产生愧疚,以致于在此后做出一些麻烦又毫无意义的补偿行为。
每当那个时候,她就要反过去安慰他们
所以,她会尽可能地避免此类事情的发生,如果实在憋不住,她就会退而求其次地去找楼怀川发泄。
林照雪站起身,垂首理着衣裙,脑子里似乎闪过了很多事情,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她长出了一口气,准备离开地府。
这么多日过去,也不知楼怀川的计划进行到了哪一步,而且上次好像忘了跟楼伯父说伯母的事情
这样一想,她要做的好像还有很多啊。
再次回到照川居,林照雪看到那光秃秃的银杏树,以及四周充满了厚重感的物什和丫鬟小厮们的穿着,才忽然意识到不知不觉已经入冬很久了。
她心下一慌,习惯性算了算日子,发现竟然快到年关,然而转念不知又思及什么,整个鬼兀然就平静了下来。
楼怀川不在府中,林照雪感受了下心头血的牵引,跟着寻了过去。
只是在半路上,她听到街头巷尾都在用一种令她哭笑不得的语气议论一件惊世骇俗的事情——陛下感念楼大人对早逝的长公主用情至深,决定给他和长公主赐婚,且楼大人欣然领旨,叩谢天恩。
赐婚?
开什么玩笑?
“这不就是冥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