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是摆脱了父母,栗原理央合上手机翻盖,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真没想到能有机会看到班长大人被训的样子。”
青木诏一看热闹看得很愉快,笑着对栗原理央说。
“你少幸灾乐祸了!”
栗原理央轻哼了一声,表达不满。
青木诏一缓缓收敛起笑容,“并不是幸灾乐祸,反而觉得很……温馨。”
说到最后,他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像是苦笑又像是嘲讽,继而转为风平浪静,但又泄露出了一丝伤感。
“如果你有什么想要抱怨或者是想要发泄的,可以告诉我,”
栗原理央将刚刚关了的相机放到一旁,认真地说,“虽然我未必能开解得了你。”
青木诏一的心脏仿佛骤停了一瞬,他用力地吸了口气,然后他笑了,释然地笑了。
她找到了他的钥匙,锁着他心的门被打开,任由她随意进出。
这是一个十分俗套的故事,由忙碌的家长、被忽略的孩子所组成。住在偌大别墅里的孩子孤身一人,永远等不来父母,在身边的只有保姆,不断犯错惹事也得不到关注。久而久之他变得孤僻而难以接近,时常以一种吊儿郎当不招人喜欢的姿态出现在别人面前。反正没有人喜欢他,没有人在意他。那么他是什么样子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所以你才一直垫底?”
“是,可惜就算一直垫底似乎也没什么用。”
“我果然是做了多余的事。”
栗原理央自嘲似的轻笑了一声。
青木诏一急忙摇了摇头,“并不是多余的事,我是真的很感谢班长大人的关心!”
栗原理央垂下头盯着地板,自我剖析般地说:“其实那根本算不上是关心,只是我自以为是的「为你好」,那样我就尽到了班长的职责,像个友爱同学的好干部。”
“不是这样的,”
青木诏一忽然起身走到栗原理央面前,他蹲下身子,稍稍抬头看着栗原理央,“对我来说那就是关心,不是班长大人的自以为是,也不是班长大人尽职尽责的自我感动。”
栗原理央猝不及防地迎上了他的视线,那是一种带着急切又热烈的视线,她似乎避无可避,只能与之交汇。
青木诏一的头发温顺地垂在额前,往日的嬉皮笑脸无影无踪,此刻的他像一只正在祈求主人垂怜的大型犬。栗原理央的脑袋有那么几秒的不清醒,她抬起手轻轻在青木诏一发顶上揉了两下。而在意识回归的瞬间,她迅速缩回了手,上半身无措地往后倒撞上了沙发靠背。
和她相比,青木诏一的反应就要小很多了,他只是呆呆地望着栗原理央,没有动。
“抱歉,”
栗原理央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下意识接了一句,“我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