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瑞莫名地看着她,显然觉得她关注错了重点:“是一家商行,叫什么我却忘了。怎么了?”
沐晴云给了他一记白眼,暗道:“真是冤家路窄,原来我的第一份工作就是被你搞丢的。”
忍不住问:“你又不做生意,好端端的买别人铺子做什么?”
“是这样,”
赵瑞道:“别看他街面上是间商铺,那铺子的主人是苏州人氏,对园林颇有造诣,把铺子后头的宅院打造得可说是别有乾坤,竟是个抱琴观鹤、枕石望云的去处,我中意至极就买了下来,本想结一个诗画社,结果我爹说太过招摇,恐怕落个结党营私的口实,圣上最为不喜,所以就搁下了,在那一直荒废着。我们今日先去看看,最好能帮我给那宅子想个名字,改日修整完了,我第一个请你来。”
赵瑞又道:“这是宅子的钥匙,你收着。”
“啊?”
沐晴云大为震惊。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宅子还是他以市价三倍的价格买下来的,可说是一掷千金。
赵瑞忙道:“主要是我知道我手底下有些人一贯狗眼看人低,给你钥匙,不过是表明你在那宅子各处可以随意出入之意,免得有人为难你。”
虽然赵瑞掰扯了个理由,然而很难说他这么做是否存了一点别的的小心思,毕竟拿人手短,沐晴云不想以后和他之间拖泥带水、牵扯不清。她道:“其实,我今天一早就要出门的,所以没办法陪你去看宅子,”
她往自己屋子指了指:“真的,包袱我都收拾好了。还有,以后你请我过去玩,我很乐意,不过你怕有人为难我,这根本不算事儿好吗?这种情况一定很少生,就算真的有,我也能应付,我在酒肆这几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她提起那串钥匙,轻轻放回赵瑞面前:“你放心好了。”
她说什么就是什么。“那行,”
赵瑞并不坚持:“晴云姐,你要去哪里啊?”
沐晴云道:“去太康县逛逛,顺便采药。”
她进屋拿了包袱,和赵瑞在酒肆门前道别,各自离去。
如果她知道那座荒废的宅子里住进了谁,一定会为没有收下钥匙而后悔到牙疼。
沐晴云刚走不久,一个风尘仆仆的道士一路走、一路问,找到了桃林酒肆。这道士一身破落衣衫,宽肩大头、瘦骨嶙峋,留一把拉碴短须,原来是大头道人陈石。他找店小二问道:“小兄弟,请问有位叫‘沐晴云’的姑娘住在这里吗?”
那小二道:“你找我们沐老板?她不在。”
陈石问道:“她去哪儿了?”
小二正要答话,一旁的姜掌柜说道:“她去哪儿了我们也不清楚,你有什么事吗?”
陈石便拿出一块系着绳结的桃木牌来,看起来如同一条项链:“她回来以后,麻烦掌柜的把这木牌交给她,可辟险护身,再转告她一声,近日不宜出行,否则恐怕会有血光之灾。”
那木牌是镂空的,姜掌柜接过来看了看,里面似乎放了一张黄色符纸。
姜掌柜疑道:“你是哪里来的道士,和咱们沐姑娘认识?”
陈石道:“只有过一面之缘,你且告诉她,送符之人是几年前在她家乡卖衣服的人,她兴许知道是我。”
姜婶半信半疑将桃木牌收下,陈石飘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