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勿怪,六弟从来便是我们兄弟中最多愁善感的一个,是真正的赤诚之人,否则也不会写出那样多的好诗来。六弟,你不妨先作诗吧。”
说这话为段林开脱的,却是四皇子段峙。
段言坐在堂中,脸色阴晴不定,望着天上的圆月,对堂下说道:“也罢。你先将诗作出来吧?”
皇帝没有下令让段林起身,那段林便只好依旧跪着,看着杯中残酒映着天上明月,便吟诵起来: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不知天上宫阙,今昔是何年?”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出不胜寒。”
……
一阙既出,满堂皆惊!
皇帝段言瞧着堂下沉思,段基如蒙大赦,段峙望着天上的月亮。都不知在想些什么。
段林的声音陡然增大: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环视园中众人,段林诵出了最后一句: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拿起地上的酒杯,“嗞”
的一声,将杯中残酒连同酒中明月,都一饮而尽了。
“谨以此曲,献与父皇、娘娘、兄弟!”
段林说。
“好!”
夏国皇帝段言拍案而起,指着段林说:“好一个‘此事古难全’!好一个‘千里共婵娟’!”
“朕就给你个恩典,段林听旨!”
“你这样的人,看来是做不了什么藩王的。念在你情真意切,户部的差事也应对得当,进百王院未免可惜。朕就赐你个没有封地的魏王,留守京中,好好喝你的酒,作你的诗吧!”
“儿臣,谢恩!”
段林俯而拜。
……
看过兴山县民的审核报告后,王修便问段然:“殿下,可否按照新的名单,重新安排慈安堂住户?”
段然把文件放到一遍,说:“秋后便是入冬,此事不急。待明年再办吧。”
“对了,农忙过后,要安排几场社戏,把县民的情绪调动起来。然后趁热打铁,顺势将虫儿山治理一番,一座蛇虫鼠蚁纵横的小山,实在不美。”
“是。”
王修应道。
昨夜,在明月之下,他的心事洞然。
段然还是没办法敷衍自己,即使处理起来会比较艰难,即使可能到他任满也都无法办成,但兴山县就在这里,他不能做到对那些问题视而不见。
争取去做吧,至少无愧于本心呢?
治理虫儿山,只是他和周辅商量的计划中的第一步,接下来的事情,会更加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