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采幽于是颇有些呐呐:“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今儿个是怎么了,也许,是因为你的琴音让我……让我……”
想起了以为早就已经忘得一干二净的人么?所以,心中才会烦乱,才会想要小小的放纵一把?可是,为什么还会想到他?那个讨厌的家伙……
柳音偷眼看过来,见她微微低了头咬着下唇神情怅然,忙道:“你别这么说,不关你的事……总之都是我不好。”
他急切想要安慰的样子让华采幽忍不住噗哧一笑:“可不是嘛,说来说去都是因为你的琴弹得太好了,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看她重新展颜柳音才松了一口气:“那我以后,不弹这曲子了。”
“别啊,这么好听,不弹多可惜。”
“那……如果你喜欢的话,我现在弹给你听好不好?”
华采幽的目光在他春光大泻的胸前转了转,似笑非笑漫声道:“弹如此高雅的曲子,又怎能衣衫不整?”
柳音轻轻‘呀’了一声,立马又涨红了一张脸:“还请姑娘先在此稍候片刻,我去里屋换件衣服。”
“等一下,你房里有没有伤药?”
“没……”
“怎么你的伤都不做处理的吗?”
“皮外伤而已,不碍事。”
“胡说,就算不危及性命,总也会疼的吧?这么着,我去拿些外敷的药过来,你等我。”
“姑娘……”
柳音轻声唤住了转身欲走的华采幽:“我这轻贱之身,又何劳如此挂怀。”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不管是王侯将相还是贩夫走卒,都是各凭本事吃饭而已,谁也不比谁高贵谁也不比谁轻贱。别的不说,当朝丞相的琴弹得就一定没有你好。所以,千万不要再妄自菲薄自轻自贱,咱们‘销金楼’里可不兴这个。”
华采幽语声朗朗的一番话让柳音莞尔一笑,原本带了些许阴柔气的精致面容竟显出了疏阔洒脱之意,虽转瞬即逝,却甚为耀眼:“姑娘所言极是,令我茅塞顿开。其实,我……”
低头略一踌躇,旋即抬眼凝眸,几分热切几分忐忑还有几分坚持:“从未,也绝不会以色侍人,姑娘可愿相信?”
“信!”
华采幽回答得不带半点犹豫,弯了眉眼笑意盈盈:“因为以你的模样如果愿意这么做的话,早就是京城小倌界的第一红人了!”
“…………”
望着她消失在门口的浅黄色身影,柳音神情中原本的无奈和羞涩,渐渐隐去……
华采幽拿药再度过来,却发现院中空空,人琴不见,估计柳音是被叫去替谁伴乐了,不知要弄到多晚才能回。只好将药瓶放在葡萄架下,打算明日再来。
然而,何曾想,那琴音竟再也无缘能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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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城护卫军统领马武暴毙在‘销金楼’的高床暖枕之上,听到这个消息时,华采幽刚刚熬过了一夜的魔音灌耳迷迷糊糊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