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无数,这次替她挡下的一刀没有伤及内脏,但伤口狰狞,从左肩到右腹。
姜幌痛得恢复了些意识。
他的手稍抬,被景卿卿握住。
姜幌皱眉,在眼前的影影绰绰间精准找到了景卿卿的脸,他低声呢喃:“别,你会痛……”
景卿卿知道他是说人在疼痛的时候会攥紧手。
但景卿卿仍牢牢握着姜幌的手,他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二的亲人了。
当时姜幌突然出现在景卿卿身前,硬生生替她扛下敌军的那一刀,她的心跳几乎骤停。
生怕上一世的悲剧重演,自己机关算尽,还是要失去他。
景卿卿看着他咬牙痛苦的神色,眼泪不由得落下来:“你这人,从小就爱与我抢东西,怎么刀都要比我先吃……”
“别哭……”
姜幌的意识逐渐模糊,却看着她,仍在说,“冬天出门,注意路滑……”
景卿卿愣住。
小时候,自己和姜幌在早上要一同去演武场。
大概是六岁时的冬日,姜幌高烧不退,却仍爬起来想送自己过去。
那时的她是只名副其实的皮猴子,走起路来堪称上蹿下跳,稍一没看住就能摔个大马趴,把身上弄得青一块紫一块。
当时姜幌就是耷拉着眼皮,意识模糊,恹恹地看着她:“冬天出门,注意路滑……”
原来仍有人时时刻刻惦念着自己,景卿卿心都跟着震颤了一下,眼泪流得更凶了。
谁能想到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女将军,在自己受伤副将的榻前哭得像个泪人。
医师兢兢业业地将姜幌身上的伤口处理好了,有些尴尬地说:“这次多亏了景将军有先见之明,排兵布阵,不然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