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名妇人瞧见了,又示意其他几个去看,都私底下偷偷说这后生俊俏,一点都不输与崇云观音庙的那个小和尚。
阿蛮耳尖,自是听见了,心头略微不悦,但碍于是店里的客人,也不好作。
倒是正在扫地上瓜子壳的毕方鸟听了,呼啦啦朝妇人们倒了一簸箕的瓜子壳,骂道:“你们几个长舌妇人,臭不要脸的在那叽里呱啦甚么呢!”
妇人们满头满脸的瓜子壳,先是怔住了,后来看是一小姑娘,撒泼打滚的架势就拿出来了,围住阿蛮闹了个不可开交。
毕方鸟又趁机牵了望天犼进来,一声怒吼震天,阿蛮手里的茶盏都碎裂了,茶水流了一地。
这下,倒是把妇人们镇住了,而后又扯着嗓子喊一声:“来人呐,恶犬伤人啦!”
“快报官吧!”
“这是家黑店啊,有没有人来说理啊……”
三个妇人一台戏,这四五个妇人唱起来,架势十足,好不热闹。
阿蛮头疼得很,遂免了她们的银两,又搭上了两盒“寿眉茶”
,才将她们几人请早。
玄清子擦一擦额上的汗水道:“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我总算明白了圣贤说的话,不无道理。”
阿蛮杏眼圆睁指着毕方鸟和望天犼这两只罪魁祸道:“茶叶钱从你们工钱里扣!你,望天犼,再多加十天刑期!”
毕方鸟赌气的把笤帚扔在地上:“我不干了!”
说着又化作一只大鸟,还顺道将望天犼一并衔走了。
说时迟那时快,阿蛮甩过一根捆仙绳,将毕方和望天犼一并捆了丢柴房关着。
望天犼顿时哀怨不已。
又过了几日,却来了几家人,在客栈门口吵闹不休。
还抬来几具白布盖的尸体,一群人哭天喊地的。
阿蛮气得跳起来,双手叉腰道:“客栈打开门做生意,容不得你们这般胡来!若是再不走,我便报官将你们拉了去,再细细分说!”
这群人正想围住阿蛮动手,玄清子啪啪两下就把几人扇倒了,厉声喝道:“有一说一,谁若敢动手伤了我们掌柜,决不轻饶!”
一群人才老实了,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地上这四具尸体,竟然是前几日路过福来客栈,来喝茶歇脚的妇人。
她们回到家中,第二日便暴毙了,几家人多方打听,知道她们曾来客栈吃茶,怕是个黑店,把她们毒死了。
阿蛮听了又好气又好笑:“我毒死她们作甚!她们身上财物可有少一分一厘?”
“那……那倒没有……”
其中一名男子讪讪说道,另一个年长点,头花白的老妇,兴许是他老母,偷偷用手肘碰了他一下,朝他使了个眼色。
于是男子又挺直了腰杆,理直气壮道:“我家娘子她们几人就是来你这客栈吃了茶,回家才叫腹痛,痛了一夜,第二日便活活痛断气了。”
另外几家人也如是说。
玄清子将阿蛮护在身后,沉声道:“既然如此,你们可曾替她叫过大夫来看?大夫是如何说的?既是怀疑毒身亡,为何不去报官,反而寻到客栈来?”
“这……”
男子面露迟疑之色,频频望向身后的老妇。
老妇干脆一把拨开他,坐在一边哭嚎一边骂道:“好你个黑心的店家啊!活活害死了我儿媳妇啊!我那儿媳还有三个女娃啊……你们这些个没良心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