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笙答:“没有……”
“那怎么走神?”
“在想事情。”
“你在敷衍我。”
秦玅观斩钉截铁道。
唐笙不敢说话了。
“方才恩都没谢,幸好此处没什么胆大包天的言官,不然至少得挨两顿参。”
唐笙吸了吸泛酸鼻子,麻溜道:“微臣谢陛下恩典,吾皇万岁万岁——”
“行了。”
秦玅观将人推了回去。
确认唐笙不再像方才那样患得患失,胆怯不安后,秦玅观终于放心了,一直到大典结束都没再唤过她。
当初坑杀过大齐军士,建过京观的丹帐将军被斩,依照丹帐大可汗一脉抓捕的宗亲即日启程押解进京,将与辽东抓来的库莫汗和死去的瓦格汗的尸一起带来,朝野共同庆贺这场前所未有的大捷。
再次坐上舆车,唐笙的心情明显好了许多,秦玅观望着她唇畔的若有若无的笑意,眼角微弯。
回了寝居,唐笙卸下了防备,打来水擦洗被风吹得干涩的面颊。秦玅观除了冠,解开束得严严实实的革带,预备着更衣。
“下去罢。”
秦玅观小臂抵近肩头,对侍从道,“今日不必来扰,除要紧政务,旁的都交给报值房的方大人处置。”
侍从唱喏。
她们说话声虽小,但唐笙还是听见了。
掬满掌心的水拍打着面颊,顺着流畅的下颌线滑下,湿漉漉的唐笙心绪平定,思忖起该怎样同秦玅观说起唐简的情况了。
她可以不说,但那未免太自私了些。这样的事,唐笙做不来。
身后响起一阵木屐声,已经换上轻便氅衣秦玅观朝她走来,取下了巾帕递给她。
唐笙接了,回望着她。
“见你欲言又止了一路,我便亲自来问了。”
秦玅观说,“我有好些想知晓的,你可以答,也可不答,不计较这个。”
“您问。”
一粒水珠从唐笙的下巴滑落,打在唐笙素白的交领之上,衬得这身官袍愈艳丽了。
秦玅观心尖痒痒的,视线略有些飘忽。
“异世之论,是否属实?”
“属实,我没有疯。陛下算古人,我算今人,所以我刚来时总是同旁人格格不入。”
“还有这种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