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玅观眸光微动,眼底流露出杀意。
死死盯着她的秦行昀终于见着了自己的得意杰作,笑得恣意:“原来你也知道自己是个孤家寡人啊!”
秦行昀梗着脖子,似是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与其将一辈子烂在宗正寺,他宁愿用自己的死再污一次这个篡逆之君的名声,令讲述她史书上再添一笔“同室操戈,弑杀宗亲,暴虐无道”
描述。
他恨毒了秦玅观——这个位置本轮不到她坐,是她夺了自己稳立权力之巅的安稳后半生。
“正史是朕差人编撰的,你的存在朕都可以抹去。”
秦玅观勾唇,眸色阴冷。
“朕杀你还需挑时候?”
“来人!”
秦行昀面目狰狞直直扑向秦玅观,还未贴近便被宫人从身后扑到,跌在了地上。愤恨促使他拼尽全力往前爬,想要揪住秦玅观的袍角,却怎么也够不到。
“秦玅观!他日史书工笔,你的罪名罄竹难书,定会被钉在耻辱柱上,褫夺帝号,不得翻身——”
他话未说完便被方汀踩在了地上,只能出些呜呜咽咽的声响。
随从赶来往他嘴巴糊了团东西,旋即将他拽出殿外。
方汀忧心秦玅观动怒伤身,小心翼翼道:“陛下您莫要被他的胡话气着。”
“朕为何要动怒。”
秦玅观整理衣袖。
“他或许知晓宫变和疫病的内情,留他一命或许能审出东西来。”
方汀道。
“他不知道。他若是知晓不会过了十来日才要见朕。”
秦玅观抬眸,目视前方,“他只是在赌,他于朕而言有价值——”
“可惜,他赌错了。”
秦玅观是忖度万事的帝王,能撬动她的只有关乎政治的权术和谋略。
筹码压两边的才叫政治,只压一边的,叫赌博。
秦行昀只剩一条烂命了,还学赌狗压筹码。
“告诉弘文馆和翰林院。”
秦玅观道,“抹去所有关乎秦行昀的记载。”
方汀唱诺。
*
秦妙姝行至半道,忽然摸不着腰侧母亲绣的香囊了。
她回颐宁宫搜寻了一通,又领着宫人沿道寻了一通,左右找不到,这才敢往宣室殿去。
行至中庭,秦妙姝便听到了嘈杂的脚步声。
那风光了许久的晋阳王被人一众侍卫拿了,嘴里塞着东西拽出殿门,绕过照壁面上便被套了黑布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