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漫漫,辗转反侧,孟回正打算吃褪黑素,手机屏幕亮起,进来一封新邮件,件人郑永恒,自称是沉寂的心理医生,他把经沉寂同意后,关于不婚部分的就诊记录录音给了她。
孟回再三犹豫,还是点开了音频文件,按照时间顺序,一个个地听下去。
前面的记录里,医生多次引导他谈论感情话题,无一不被拒绝,正如爸爸所说,他将自己的情感世界隔绝、封锁住了,铜墙铁壁般,不让任何人有窥探、侵入的可能性。
直到三分之二的录音播完,孟回才听到和自己有关的内容,耳机里响起一个低沉熟悉的声音“我最近遇到了一个女孩。”
这是他和心理医生的谈话中第一次出现异性,而且是他主动提起的。
医生追问“她是什么样的女孩”
孟回屏息凝神,好几秒后听到他回答了三个字,她给他留下的印象居然是
有点坏。
他认为她是坏女孩,出乎意料的答案。
医生又问“怎么坏”
“她想目垂我,但又不想负责。”
孟回“”
他确实说的是实话。
接着,在医生问他是什么想法时,他答“我亲了她,在她睡着的时候。”
孟回惊讶地坐起了身,他是什么时候亲的
她不停地搜寻记忆,难道是留宿他家,睡在地下室的影音室沙那晚
医生直白地问“有没有想更进一步的冲动”
“有。”
他说。
犹如一道电流从心尖上过,孟回浑身轻轻地颤了下,她环住双臂,下巴抵在膝盖,继续听。
接下来,他找心理医生咨询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她以旁观者的角度,见证了他的心理变化过程,从对女人避之不及,全方位严防死守,到遇见她后,一次次地破例,一边艰难阻止她靠近,一边却又不受控制地被她吸引,对她心动,甚至主动去靠近她。
她成了他的例外,而他根本就无法拒绝。
在得知她只想要一段不求结果的恋爱后,他终于有所动摇。
医生问他“听说你预约了明晚旋转餐厅的烛光晚餐,而且还是包场,是不是有情况了”
“是。”
他低笑着说,“我想好了,明天跟她告白。”
跟所有初坠爱河的男人一样,他语调微扬,满满藏不住的愉悦,孟回反复地把这句话听了几遍,她很清楚,后面是他误会她有了男朋友还不负责任脚踏两只船的乌龙。
只是她没想到,会给他带来这么大的冲击,连医生都惊诧于他的变化,他不再淡定和冷静,还坦言他嫉妒那个男人
接着,他千里迢迢从纽约赶回月见岛,不管不顾,像失去了理智地吻她,他们正式确立关系。
窗外已是天色微明,孟回点开了最后一个文件,日期是在他生日前夕,医生深层次地分析了他不婚的原因,问他既然一次次地打破了原则,以后会不会为了她,放弃不婚
他说“我不确定。”
“我确实是排斥婚姻,但我并不排斥和她结婚,我会尝试着去克服心理障碍,尽量在两年之内”
医生接道“你们才恋爱两个月,还有大把时间,你别急,慢慢来,你可以在适当的时候告诉她你的心结,我想她会理解你的。”
孟回抬手盖住了微微热的眼睛,原来,在她心血来潮向他求婚前,他也在很努力地自救,想给她一个家。
她把他从黑暗中拉出来,却甩开了他伸向她的手,而他仍不肯放弃地攀在崖边,不愿再回到那个困住他的深渊。
孟回偏头,一缕晨曦微光透过窗帘缝隙,投进她朦胧的眼眸中。
她得好好想一想。
时光如白马过隙,转眼就来到了9月9日,孟回的24岁生日,她和蒲嘉音、丁菱、冯雪意吃了午饭,带着她们送的礼物,提着个定制小蛋糕来到病房,和爸爸一起庆祝生日。
尽管孟岸远的病情已经稳定,但作为特殊病例,医生建议他继续留院观察。
父女俩分吃了蛋糕,墙上的挂钟时针指向九点,孟岸远眼观鼻,鼻观心,让她早点回家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