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佑不觉一凛,忙看向沈清筠,跪地恳求道:“清筠,是舅舅没看管好柳氏,舅舅求你,就看在舅舅从金陵护送你回来,路上遭遇水寇,好歹拼命护住了你的份儿上,饶了你舅母这次。”
沈清筠闻言,不觉心一软。
那年回京城的水路上,谢佑的确原本可以抛下她坐小船逃走的,但是他没有,还为此挨了一刀,发了三天高烧,命悬一线。
不管怎样,谢佑并无害她的心思。
沈清筠垂眸,未免有些犹豫。
老太太面沉如水,显然也未曾拿定主意。
忽然听到谢砚怀清冽的声音:“二叔,若沈姑娘在圣安寺未曾逃脱,今日可还有活路吗?”
这话仿佛敲钟一般提醒了众人。
沈清筠不觉一凛。
不会,她不会嫁给那个混混,名节扫地,便只有一死。
“但、但……”
谢佑一时说不下去。
老太太沉默片刻,做了最后的决定:“柳氏病得厉害,明日起挪到庄子上养病,永远不得回府。”
为了谢衍和谢明思二人,谢家不能休妻,沈清筠毕竟无事,即便将柳氏交给官差也罪不至死,如此惩罚便是最好的办法。
柳氏尖叫一声,瘫在地上。
老太太命人将柳氏拖下去,又看向谢砚怀,郑重道:“此次多亏砚怀,我替谢家、替清筠多谢你。”
谢砚怀起身,平声道:“祖母严重了,这是我该做的。”
老太太点头,有些疲惫道:“今日便到此吧,我有些累了。”
她拍了拍清筠的手,“明日我再找你说话。”
此刻已入夜,老太太一下午水米未进,又耗费了极大的精神,的确有些体力不撑。
众人按辈分先后告退。
沈清筠从屋内出来,清冷的月光落在院子里,地上仿佛结了一层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