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珩看向自己这个棋痴好友,又看了晚棠一眼,垂眸淡淡道:“不必了,我早已见识过。”
“什么?”
宋珩方才说的低沉,贺蕴之当下没听清楚,连忙追问道。
“没什么,”
宋珩再次抬头,看向贺蕴之,“我是说,今日我府中办酒,诸事缠身,怕是无暇对弈,下次若有机会,我再来向沈姑娘讨教。”
方才宋珩低低的那一句“早已见识过”
,贺蕴之虽没听清楚,但晚棠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她知道,宋珩指的是他们在玄通寺第一次相见时,晚棠无意落下一子之事。
不知为何,遇到宋珩的时候,她不是出糗就是闯祸,且宋珩的那双眼睛实在太过明亮摄人,看得人心中发紧,以致她一看到他,就莫名其妙的紧张,方才钓贺蕴之时的从容和心机通通不见,眼下只剩下手脚都不知往哪放的无措。
“我当真是糊涂了,”
贺蕴之无奈地敲了敲自己的额头,笑着道,“都忘了今日是你府中办喜事,定是不得空的。我方才找沈姑娘借了一本棋谱,上面有不少残局妙招,霁初,等过几日你这边忙完了,我再来找你切磋切磋。”
宋珩颔首,转头看向晚棠问道:“我记得母亲之前给沈大人府上是送了帖子的,令堂今日可来赴宴了?”
“承蒙夫人抬举,今日母亲和舍妹都是来了的。”
晚棠连忙答道。
“那便好,待会我找人带你去女眷宴席之处,以免像之前那般走散了,迷了路。”
宋珩说罢起身,唤来一个婢女,吩咐了几句。
晚棠一听,便想起之前她寻贺蕴之遍寻不到时,四下张望的模样定是让宋珩以为她迷路了,登时感叹宋珩心思细腻,忙起身收拾了棋子,向宋珩和贺蕴之行了万福礼后辞别,跟着婢女往女眷处去。
贺蕴之望着晚棠袅袅离去的背影,心中怅然若失,手指摩挲着棋谱的封皮,不舍地收回了目光,片刻后,也说笑着与宋珩往前院酒宴处去。
……
当日从国公府赴宴回来,晚棠便觉得心中放下了一块大石。
按贺蕴之先前的反应来看,他应是动心了罢?
不过,仅仅是动心还不够,她需要贺蕴之有进一步的实际行动。
晚棠虽不羞于主动出击,但她就怕自己太过主动,反而惹了贺蕴之的不喜与反感。况且,她已在他那里种下了一颗再次见面的种子,他若是有意,定会借了由头找上门来,若等候多时仍无回音,自己再出击也不迟。
如此想定,晚棠便安安心心等着贺蕴之的动静,在蒹葭院里过了几天种花逗鸟的悠闲日子。
一转眼,离阮嘉慧成亲已过去了十日。
贺蕴之那边一直没有回应,晚棠心中慢慢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莫不是他并没有动心?还是这郎君太过沉得住气?
但是时间一天天过去,自己身边虎狼环伺,是万万等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