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你做的么?”
李晔拿起桌上的那玩意儿,眸光中有淡淡的锋芒闪过,轻笑一声,“到的确是别出心裁。皇祖母问你话,你怎么不答?这是出自你的手么?”
安歆思索半晌,才不卑不吭地道:“这是妾亲手做的。”
“歆丫头倒是说说,怎么会想到这小玩意儿来?”
太皇太后问。
安心老是回道:“因为没什么摆得出台面的东西能献给太皇太后,太皇太后也是见惯了大世面的人,定是早已对金银首饰无爱。所以妾想,不如自己亲手做一份。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想必太皇太后更希望的是看到后宫中人对您的心意,而非只是些单纯表面的东西。”
“这丫头说话,可比晔儿还得哀家的欢心!”
太皇太后爽朗地笑了一声,眉眼间皆是笑意,安歆装作不禁意地看去,又迅速低下,心中暗想游有戏!
“是挺会说话的。”
李晔若有所思的声音传到安歆耳中,安歆不由地心跳了一下,她当初看着这个皇帝,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一双眼仿佛沉浸着诸多不为人知的东西。他就连欢~爱,也仿佛是公事公办,索性安歆本来就不打算要那颗不切实际的东西。但她想要的,也只有眼前这个男人能给。
她气定神闲地站在原地,太皇太后是老精明,自是看得出安歆心中所想,但她这大半辈子过去,也不想插手后宫之事,孙儿的后宫自然是让他的人去打理。但老人家也是寂寞了,好不容易瞧上个可心的丫头,也是萌发了想要来的心思。
“歆丫头除了会做这玩意儿,可还会做什么吗?”
太皇太后问。
安歆早些命人打探过太皇太后的事迹,不管真假,但其中都提过当年太皇太后在太祖父征战得胜归来,曾亲手制作过风筝,在接风礼上,放风筝,引君郎归来的佳话至如今盛传不息。她早有准备,微微欠了欠了身道:“回太皇太后的话,奴婢还会做风筝。”
果见那一头的人沉默了半会儿,遂仿佛回忆起往事般轻轻道:“风筝哪……如今哀家这把老骨头也是放不动了。”
安歆忽然抬起头,笑眼眯起:“妾相信太皇太后就如皇上所说那般,况且在妾眼中……您看起来,可一点都不显老呢。娘亲曾说过,心不老,人就不会老的。”
“这丫头,真是嘴巧,哀家也好久未曾这般舒心过……这些老套的礼数真是要把你皇祖母给憋闷坏了。歆丫头,赶明儿给哀家做一个瞧瞧吧。”
她连忙答:“是的,太皇太后。”
“若皇祖母想要风筝,皇孙自然命人给您制造。”
李晔道。
太皇太后嗔怪地瞥了他一眼,遂转过头对安歆说道:“你皇祖母就是想要看看现在的小辈,你看看你后宫里的那些丫头,都不随你皇祖母的心!也就这歆丫头看着顺心!晔儿,你呢也得用心去瞧,不要被那些个虚华的表面所惑。不要等到跟你父皇一般——”
“皇祖母——”
李晔猛然出声,神情略显幽黯。
太皇太后叹了一口气,没再往下说。
安歆听着他们的话,心中一阵波涌泛滥,跟你父皇一般……她并不了解先皇的事迹,但倒是听说过,生下当今圣上的生母宸贵妃是因为难产而死,而先皇则后来因太过思念宸贵妃郁郁而终,只留下五岁的李晔在这尔虞我诈的皇宫面对深藏不露的暗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