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戈拨了赵泽宁的电话,过了好一会儿才被接起来:喂?
电话那头有气无力的,还带着一丝被吵醒的愠怒。
傅斯瑰笑了一下,向许戈无声道:人家估计下夜班刚睡着就被你吵醒了。
许戈铁面无私地报了身份说明了来意,紧接着不待人反应便说:你现在在家么?方便我们一会儿上门了解一下情况?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再开口时听起来清醒了不少:行吧我在家呢,你们过来就行。
赵泽宁就租住在二道里胡同,离便利店和抛尸的小公园都不远。
这幢老式的居民楼颇有几分年头了,许戈走着走着头一歪,避免了被一根戳出来的晾衣杆爆头的命运,随即长腿一跨从一滩污水上跳了过去,顺便不小心一脚踢翻了一个垃圾桶,惊跑了两只翻垃圾的野猫。
楼梯的扶手年久失修,干脆整段垮掉,墙上涂满了各种小广告,几乎就没有一块干净的地。
赵泽宁住在7楼,许戈和傅斯瑰二人一路爬上去,见还有一段通向天台的楼梯,但是被锁死了,不由多看了两眼。
身后传来一阵响动,二人回身望去,只见一名高高瘦瘦的年轻人站在防盗门后,略带防备地看着他们:你们是刚刚打电话来的警察么?
许戈应了一声,出示了一下证件:你是赵泽宁?
年轻人点了一下头,隔着防盗网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许戈的警官证,这才将防盗门拉开:请进吧。
这种老式的门框有些矮,许戈进门的时候不得不低了一下头,随即习惯性地环视了一圈四周——房子并不算大,两居室,约莫6o个平方,家具和装修都比较老套,但收拾得还算干净。
赵泽宁略有些拘谨地将两名不之客让到饭桌旁坐下,他自己反倒没位置坐了,于是干脆搬了一个小马扎坐在一边:你们找我什么事啊?
许戈露出了一个自认为和蔼的微笑:没什么,放轻松,你就当做我们在闲聊。
哦,好。不过,从赵泽宁的坐姿以及他握紧的双拳来看,许队长给他的压迫并不小。
你在隔壁巷子的便利店工作多久了?
我是今年开春过来这边上班的,也有半年多了。
听你同事说,你一直上夜班哪?
赵泽宁点了一下头:嗯对,因为正式员工只有我和周蕙两个,周蕙毕竟是女孩子嘛,我们这地方晚上治安也不太好,因此一直是我值夜班,她负责白天。
你们就两个人倒班也挺辛苦的,你们老板就没想过再招点人吗?
赵泽宁腼腆一笑:其实也还好啦,便利店生意不太好,老板估计也不愿意再招人了。
9月23号,也就是前天晚上,你一直在店里吧?
赵泽宁愣了一下,继而点了点头:对,从晚上6点开始,我就一直在店里值班了。
那天晚上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动静?或者说,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比如,有人呼救啊,什么的
赵泽宁明显被他问住了,愣了好一会儿方迟疑道:应该没什么奇怪的动静吧前天夜里我记得一直下雨来着,也没有客人上门,我坐在柜台后面打了一夜游戏,真没注意到什么奇怪的地方
许戈有些失望,虽然他也知道有目击证人的可能性不大,但对方完全提供不了丁点线索,还是令他感到有些遗憾。
他向傅斯瑰使了个眼色,傅教授果然不负所望地问了一个新问题:冒昧地问一下,你有女朋友吗?
啊?这话题转得太快,赵泽宁一时没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愣愣道:没有。
傅斯瑰点了点头,不顾许戈有些奇怪的脸色,率先站起身来:好,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再见。
许戈莫名其妙地跟着她出了门,刚想开口,却被傅教授一个眼神制止。二人下了一层楼,傅斯瑰这才压低声音道:这种老式居民楼一般隔音效果都很差,小心隔墙有耳。好了,现在你可以说了。
许戈无语道:你怎么这就走了?还什么都没有问出来呢!
该问的已经问完了,不该问的你即使问了,他也不会回答。
什么意思?
这栋楼有个天台,你注意到了么?
许戈点头:我看见门了,但是被锁住了,而且楼梯上堆的全是杂物,明显不会有人上去。
傅斯瑰笑了一下:天台的门上挂的锁很新,连一点锈迹都没有,至于楼梯上堆的杂物杂物上半点灰尘都没有,显然刚堆在那儿不久,真是欲盖弥彰。
你是说这栋楼的天台明明经常有人出入,但却做出一副废弃的样子。
是啊,如果这天台上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又何必如此遮遮掩掩呢?
许戈托着下巴回忆道:唔,我记得赵泽宁对门那家贴满了出租小广告,应该是没人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