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门口?到屋内,只有?几?步的路程。眨眼间,陆寂便已到了姜予微的面前。
目光轻扫过姜予微的脸,面色苍白虚浮,眼底泛起一层淡淡的青乌,原本润泽似樱桃的唇瓣此时也?失了血色。
他深深看了一眼,挥手让杏容退下。
杏容担忧的看向姜予微,张了张嘴几?度欲言又止,终是什么都没说,躬身告退,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百年的合欢树实在太过繁茂,硕大的树冠遮住了大半的阳光,使得屋内哪怕是在白天也?有?些阴冷。不?过现下已经?是入夏,如此反而更加舒爽。
陆寂见她仍装作鹌鹑无视自己,又气又觉得好笑,“做错了事竟还?敢跟我甩脸子?”
姜予微抿唇,默默将?碗放回?到桌子上。双腿不?好用力,她便用手撑住椅靠,直接滑下去,然后直挺挺的跪在陆寂面前。
膝上的剧透让她的脸立即有?白了两分,她咬牙忍住,语气谦卑恭顺,让人挑不?出半点?错来,“予微知错,要打要罚悉听爷的吩咐。”
她这哪里是知错?分明是拿话在噎自己。
陆寂气得脸色铁青,几?番想要教训她一顿。但见她疼得整个?人都在微微发颤,到底是没狠得下心?。
一把将?她从地上拽起来,又按回?到椅子上,冷冷道道:“敢给我脸色瞧的,你还?是第一个?!”
姜予微也?不?敢做的太过,见好就收,老老实实的坐在那?儿垂头不?语。
陆寂见状,怒火这才稍微平息。缓缓蹲下身子,伸手握住她的小腿,让她踩在自己的膝上。
姜予微吓得一跳,下意识的想要缩回?,“爷,不?可!”
“别动,老实点?!”
陆寂轻呵,用不?容置疑的语气道。
姜予微极其不?自在,屁股下像是长了刺般坐立难安。
陆寂没有?理会她,只是将?裙裤撩到膝盖处。看到小腿上青青紫紫的一大片伤,他的眸色一深,从袖中拿出一个?龙泉窑梅子青釉的小罐子。
罐子里是乳白色的药膏,同昨天杏容给她用的那?种颇为相?似,只不?过味道似乎更加好闻一点?。
冰片清凉的味道和麝香的香味混杂在一起,莫名让人觉得心?安。
他用竹片取了一块黄豆大小的药膏在掌心?化开,姜予微这才知道他原来是想给自己上药。
陆寂的动作很是轻柔,三两下的功夫便上好了一边,比杏容要熟练许多。或许也?是因为已经?上过一次药的缘故,她只有?些轻微的刺痛。
等上完后,他将?带来的小罐子放在桌上,道:“晚上再敷一次,明日便无大碍。”
姜予微轻声道了声谢,“多谢爷。”
陆寂淡淡的看着她,轻笑道:“既然已经?到了我身边,自当了断前尘往事,一心?一意的服侍我。姜予微,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我是何意。”
姜予微浑身一颤,刹那?间只觉得头皮发麻。
他这是在警告自己,难道他已经?知道了?
陆寂见她吓成?这样?,放柔了语气,“好了,明日是锦市的最后一日。你不?是想去看鱼龙百戏吗?这两日待在屋里好好养伤,不?要在随意走动,明白了吗?”
“知道了。”
她勉强挤出几个字。
陆寂应了声,转身离开。
他一走,杏容立即进到屋内。见到姜予微脸色惨白,心?道果然如此。有?些不?忍的安慰道:“夫人,您没事吧?”
“没事。”
杏容微怔住,有?些不?确定的问:“爷。。。。。。方才可有?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