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来到场内,观察到秀场内的种种置景细节,便不自禁地沉浸到了自己的思绪中。
不知是他神经过于敏感的缘故,还是因为与服装行业相关的经历,虽在他的人生影片中留存的片段并不漫长,却足够刻骨铭心。
当注意到分隔着一块块嘉宾席的走廊立柱前,陈列摆放的那些布景道具时,他眼前便骤然浮现出了当年在小裁缝铺中跟着先生学习裁缝技艺的那些画面。
不论是那穿着旗袍与西服的人台模特,还是那一台台不同型号的缝纫机,抑或缠绕着茂盛朱红月季藤蔓的穿衣镜,悬挂在衣架上的旧土布……每一处的布置都充斥着浓烈的怀旧气息。
但很快,当他遥望见中庭最东侧的布景道具时,便意识到这并非是自己因过于怀念而产生的错觉。
在紧靠登场口的a区嘉宾席上方,二层露台的护栏上,赫然垂挂着两幅他无比熟悉的旧幌子。
哪怕那旗帘距离他甚远,凭靠着记忆,他也能一字不差地念出那轻轻飘动的幌子上所写着的墨字。
“男女西服,旗袍长衫,新款定制……”
“世纪成衣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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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兴冲冲走到了对面的骆明煊见沈南绮和解见山正与朋友交际,便未过去打扰长辈们社交。
转头见一旁座位席中,解良嬉正提着包独自站立,朝着解予川几人一派正经地商量着什么,就兴致盎然地凑了过去打招呼:“元哥,予川哥,良嬉姐,你们在聊什么呐?”
解良嬉见他过来,先是“咦”
了一声,下意识想说一句“你怎穿得这样花哨又土气”
,但看到骆明煊那满脸真诚的笑容,终究没忍心开口破坏他的心情。
语气不无嗔怪地回道:“我同宴知,想要带玲珑和阿辉去那边照个相,相机我都带来了,这两位男士却都跟大爷似的,一个也不愿起身去给我们拍照。”
“并非我不愿,”
解予川望了眼丝绸帷幕前拥挤的人群,解释道,“你瞧那等候照相之人如此多,要挤过去多么尴尬,不若等结束了再拍。”
解予安倒不是因为怕尴尬,纯粹是对拍照摄影没兴趣。
眼神淡淡地扫向解良嬉道:“你每日在世纪大楼工作,还未看够那标识?”
“那怎能一样,世纪的高定秀一年只这一次,我这是尊重轻舟的劳动成果,哪像你啊……”
“我自然也尊重,但相比与布景合影,我更愿与设计师本人合影。”
“行了行了。”
解良嬉真是受够了他三句不离“老婆”
的说话风格,转头朝骆明煊道:“小骆,你陪我们过去?”
骆明煊先是一愣,旋即一口答应下来:“可以啊,几位小姐只要不嫌弃我从未拿过相机的摄影技术,我很乐意来给你们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