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她把鸾剪往桌上一扔,抄起香囊揣进?袖中,向膳房走去。
膳房内,小?厮刚吹起火,把药锅架在炉上,准备熬药,见她来了,以为是来监督自己的,连忙站起来行李:“少夫人安,您的药正熬着呢。”
“辛苦了,你?去别处忙吧,这里我看一会儿。”
小?厮诧异地抬头,不敢走也不敢留的,犹豫着问:“您有什么吩咐?奴一定做到。”
??
“我的吩咐就是,你?可以暂且离开了。”
姜初妤绷着脸,打趣的话说出来也变得骇人了,“放心,我又不会下药害自己,你?怕什么呢。”
打发走小?厮,她蹲坐在灶台前,火苗攒动着照得她的脸有了暖色,烟熏得人更是心浮气?躁,就算是有好心情,也全没了。
姜初妤不再犹豫,将香囊扔进?了火中。
待这柴火燃完,没有人会知道黑炭中还?藏着布与香料燃烧过的痕迹,那段时光就彻底消失在这世界上了。
恍然间,她仿佛看见了年幼的姜家二小?姐拿着块绸布,靠在姐姐身上撒娇问:
“阿姐,这个?针法我学不会,能不能直接这样穿进?去再引出来?”
她们的母亲几年前就病逝了,姜凝婉幸得母亲真传,善于女红,一眼?就看出了妹妹在投机取巧:“你?自己瞧瞧这绣出来好看吗?”
她教了两针,问道,“怎么选了块青色的布,是要做给爹爹的?”
姜二小?姐抿着嘴偷笑,摇摇头说秘密。
姜初妤恍如?梦中惊醒,抄起旁边竖着的火棍就伸进?火中,压着正在燃的香囊向外一挑,它差点落在了鞋面上。
她扔下火棍提起裙摆,用脚使?劲踩灭了火,只见香囊已烧破了个?口?子,里面的香料都?洒了出来,茂行的行字少了一个?偏旁。
姜初妤心疼得不行,蹲下捡起来察看它的情况,是否还?能再做修补挽救。
可就在这时,她忽然听见背后传来一声:“你?在这里做什么?”
她站起身,香料随她的动作洒落,顾景淮自然而然注意到了她手?中的东西。
“这是何物??”
姜初妤的拇指指肚正按在那被火燎开?的缺口上,温度还未降下去?,绸布上被烤出来的黑边继承了炭火的热,正将其汹涌地传到她细嫩的皮肤上。
偏偏她还自?虐般地更攥紧了它。
指腹上的灼烧感让她恢复了些镇静,姜初妤若无其事地垂下手,对他笑?笑?:“我腰上的香囊忽然掉了,滚进了灶火里,刚把它捡出来。”
说着把它快速塞入了另一只手中,煞有介事地鼓着腮对着手吹了两口。
顾景淮不疑有他,对她的行为表达了强烈遣责:“一只香囊而已,掉了就?换个新?的,仔细烧着了,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