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放鹤一惊,“……什么?”
“从宴会上回来我就检查,若侯爷擅自……”
季允话音一凉,“之前我对侯爷,还是太过怜惜。”
……
秦城,吴江接到公孙猛飞鸽传书,又是惊喜又是担忧,即刻提笔回信。
原本回一句“现在就去”
便已足够,吴江却€€€€嗦嗦写了一整张纸,生怕对方独自一人身在中军,容易受人欺负,故而反复嘱咐。
放飞信鸽后,他让手下往李将军那禀报一声,连夜策马赶往京城。
到达京城时恰是深夜,早已过了宵禁的时辰。是夜大雨,他本想找个地方躲过今夜,明早混在百姓中入城,却实在不想再等,见门口守卫稀松,便径自上前,出示腰牌,“前锋军将官回京述职,麻烦开门。”
一个守卫按流程问他:“可有公文?”
另一个却瞪了他一眼,“没听见人家是前锋军?要什么公文。”
前锋军横行霸道惯了,办事不走流程也属寻常。大雨天的,守卫们没再为难他,让到一旁。
入了城,吴江直奔公孙猛与他约定的地点:深巷中的一家酒馆。
他冒雨砸门,许久也无人来应,等得不耐烦了,便直直将门撞开。
院子里,公孙猛一身便服,静静立在雨中,不着蓑衣或是斗笠,任由大雨浇透全身。
“怎么淋成这样?!”
吴江两步上前,要把他往屋檐下拽,对方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空洞的眼神费了好大力气,才凝聚在他身上。
公孙猛从怀中摸出一个皮袋子,放在吴江手中。
吴江打开看了一眼,确认里头是一张城防图,便迅揣好。他拉不动公孙猛,只好在雨中问:“当初自己跑掉,为何如今又这么做?”
“将军对我好……”
公孙猛喃喃,吴江立刻懂了。
当初听说公孙猛逃走,他也曾痛心,却并未着人捉拿。他猜着人会逃往京城,反倒吩咐京城的中军照顾好这个逃奴。
他本以为公孙猛念着那个临川侯,从未奢望什么,谁料一腔痴心,竟真的等来了回报。
此时的吴江根本记不得什么城防图,强行抱起对方,进入一旁的仓库里,伸手就要扒人衣裳。
“你在这边隐藏身份,好好等着本官。等前锋军夺了天下,等本官出人头地,就八抬大轿明媒正娶你进门€€€€”
公孙猛浑身湿漉漉的,仿佛被抽去了灵魂,任由吴江百般撩拨,却毫无反应。
“晚了……”
他低低念了一句,溶解在疯狂的雨声中。
很快,仓库的门被突然撞开,闯进来的是一队中军将士。他们见到仓库里的情形,立即上前拿住吴江。
吴江大吼:“我是前锋军副将,谁敢拿我?!”
“前锋军不该在秦城么?擅入京城,这是死罪。”
“我……前线有变,回京述职!”
就在这时,地上衣衫凌乱的公孙猛抬起手臂,无力地碰了碰吴江的衣襟,从他衣里掉出一个皮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