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军那边传来的咕噜噜的叫声很大,牛群微微一动,明显是听到了。
人可以靠意志力短暂压制困意,却压制不住饥饿的感觉,李建军靠在栏杆上,绝望的看着头顶的水泥天花板,不知道这种噩梦什麽时候才是个尽头。
牛群像是突然想起来什麽一样,回手一扔。
「啪——」
李建军下意识的把头埋在了胳膊间。
这是什麽!手抛雷?□□?还是什麽折磨人的东西?
他屏住呼吸,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被吓了一跳以後,李建军半天连动也不敢动,生怕碰到那不知为何物的暗器。
可是好像什麽也没发生,整间小囚室除了牛群咀嚼包子的声音以外安静的像是空气全部死了。下定了决心以後李建军才缓缓睁开眼睛。
他面前不远处的地面上,卧着一个被塑胶袋包着,已经被摔扁了一点儿的包子。
他会有……这麽好心?
李建军问:「你在这包子里放了什麽?」,牛群不回头也不回话。
虽然包着塑胶袋,那包子诱人的香味还是很快传了过来,李建军死死盯着那包子,包子的皮白净净丶油汪汪,包子尖上渗着一点金棕色的汤汁,摔裂的小口里露出一点琥珀色的馅料,应该是肉馅的……李建军忍不住抿了抿乾裂的嘴唇。
吃被毒死,不吃就饿死,管他什麽毒药!
非要选的话,我选择做个饱死鬼!死就死!李建军心一横,捡起那包子,拆开塑胶袋,没有犹豫,咬了一大口。
包子皮蓬松柔软丶肉馅咸鲜饱满,和想像中一样美味。
预想中的毒效却迟迟没有发作。
牛群吃完了他的晚饭,放下了手中的袋子,找了块纸巾擦了擦手,就仰面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李建军预想中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他的食欲满足了,久未休息的疲倦困意很快袭来,他靠着栏杆打瞌睡,头一点一点的。
这两人就这样互不打扰的各自呆着,直到下一个鹦鹉过来敲门,他们换班的时间到了。
刚才那段时间,李建军没吃饱但是也补充了些能量,没睡好却也得到了短暂的休息。
新换进来的鹦鹉好像没睡好,就被迫来值班,困的要命。
他把椅子端了过来,又拎着一壶水和强光手电筒,半盘腿坐下,冲李建军浇了过去,冰凉的水让李建军一个激灵,刚乾燥的衣服又被淋湿了,贴在身上,冷得他直发抖。
李建军知道,这是国际上很流行的一种睡眠剥夺刑罚,很不人道。一般就是轮流安排人,采用浇水丶强光丶或者高噪音制造高压力的环境,强迫犯人无法进入睡眠。大脑长时间得不到休息,时间一长,很多犯人都直接精神崩溃了,再长些也可能会出人命的。
那鹦鹉一边打着悠长的哈欠,一边低声抱怨着:「服了!真不知道是折腾他,还是折磨我!」
李建军暗自庆幸,还好刚才睡了一会,这会儿才没有那麽难熬。
俩人熬鹰似的,那混混竟然先撑不住睡着了。
他睡得很沉,鼾声震天,天亮之前的时间李建军又得以补觉。
白天倒是没什麽人来折腾他,中午会有人送来一碗清水煮菜给他吃,供他维持生命。
夜晚降临,就又重复着今晚一样的「厚待」。
这样的日子每天如此,唯一的区别是牛群每天都会换一换扔给他的食物。
对於牛群这番好意,李建军刚开始会感到迷惑,後来便坦然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