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
与之带来的后果也有。
比如王也汤喝多了,起夜上了一趟厕所。
比如半夜三更的,周归余从梦里惊醒了过来。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物极必反。高兴得太早,灾祸也会紧随其后。这不就是么?她居然梦见了一个离谱的未来,梦见自己的肉身消散在天地间,灵魂与天地同寿,身处浩瀚星辰,目睹朝升朝落,潮起潮退,渐渐丧失一个人该有的喜怒哀乐,最终成为了神,从此无所不能,满是寂寞。
以至于她被吓醒了,醒来还是惊惧惶恐,看什么都怕。
她想,她真是酒喝多了。
在院子里晃来晃去,随手将水引去天上又落下,将水化冰冻结在半空又让它化雪飘下,落得小院白满头,但天不动,地不动,这人间亦不动,她颓丧靠去柱子上,觉得自己真是酒喝多了才会做这些事。她撤去这一片雪景,让它们成水,尽数归去观景中。
面对眼前与来时一样的如常,她想,她真是酒喝多了。最后还是晃去了王也的房间门前时,她想,她真是喝多了。
敲了三下门。
里面没应。
她咬唇,又敲了三下。
还是没……
门开了。
她在惊愕中抬眼,就见王也趿拉着鞋站在了她面前,披散着头发,打着哈欠,整个人睡意朦胧的,“咋啦?”
声音出奇的懒散,问得她差点没能回答出来,“我……”
做噩梦了?睡不着了?那来找他做什么呢?
思绪翻涌得厉害,她裹紧风衣,把头低下了。
王也觉得她今晚有点不寻常,便提起精神道:“出去走走?正好我起了夜,也有点睡不着。”
“好。”
她再度裹紧外套,跟在他身后,又走去了院子里。
不知道该说什么。见他没说话,她将外套又裹紧了几分,低头去数脚下的青石砖,也没开口。
说什么呢?荒诞得连她自己都……也许是她今晚喝多了,才会闹这么一出。
倒是王也被夜风一吹,清醒了几分,活动了下右手,才有些费力的拿起皮筋把自己的头发胡乱扎了下,见她没什么眼神给他,心道奇了怪了,把她看了又看,“做噩梦了?”
“嗯?嗯。”
她胡乱点头,低头去踢凸起的引渠石,“挺荒诞离奇的,也许道长你都不信。”
“那你说说?”
他有些好奇。
“有点复杂。”
她抓头,没敢看他,干脆蹲下,把手伸进渠里晃荡水,“我梦见波涛汹涌,日月黑天,天上有很多战机,海域上……各国的钢铁巨兽各自占据一角,一个白头发的……青年骑着一头龙?从海里出来。很离谱。”
那确实离谱。“后面呢?”
他问。
“这些画面一闪而过,我随后就看见自己背靠山洞的石壁,这里,这里,都受伤了。”
她在摸自己的右肩和右腹部时不小心带起一股水流在半空划出了一道弧线,为了让自己不显得那么异常,她挥手把水引回渠里,不再玩水了,而是抱紧自己出神道:“不是一般的伤,是很严重的伤,我能感觉自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