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王也第一次清晰地认识到,他眼前这个叫做周归余的人,是人如其名,会归去来兮,惟余莽莽的。
不,更准确地说,是他在她这里感受到了敬畏。
对天地的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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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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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这次对王也来说更偏于是猎奇的看云听雷体验以尚未开始就已经结束的荒诞方式不了了之了。
原因无他,电闪雷鸣不过一次,暴雨就忽至,以倾盆之势噼里啪啦的打在地上,不多时就已成气候,飞溅到了窗边,差点打湿他的衣服。周归余摸了摸他的手,见有些发凉,就赶紧把窗关了,让他上床休息去了。
这般无微不至的程度,就像老母亲照顾残废儿子。王也躺去床上后,忽然被自己心里冒出的这种形容给惊悚到了,见她已经关门出去,看了看被她拉上的纱帘,赶紧阿弥陀佛说自己乱形容。
他可真不是有意把小姑娘想成大妈的。但说真的,她要是个大妈就好了,那做针灸时他就不会这么别扭了。像她这种小年龄的姑娘家,除非一直照顾人,不然哪来的事无巨细?
可是,也没理由去探究人家的过往啊。她愿意和他说,那他就听。她要是不说,那他又何必多问?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不就这么奇怪么?因缘际会,因缘消散,因缘得缘。她对当年的事并不感兴趣,她感兴趣的好像就只是她能从他身上得到的那件东西。所以,在照顾他这件事上,她虽然显得无微不至,却也,有意为之。
想着这些杂七乱八的,手机是没办法刷下去了,王也索性闭眼睡觉。
算球了,为今之计,养伤最大。
这场夏日里的暴雨一下就是一整天。晚上,如意穿着雨衣都来给他们送来饭了,王也都还没醒。
把食盒拿到餐桌上后,周归余进去看他,见他面色潮红,神情不耐,去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烫得有些惊人,心头跳了下。
是她不好,没意识到他现在是个普通人了。
如果他还是异人,有炁流通,养身护体,绝不会如此脆弱。
把他的衣服脱掉,从书包里翻出酒精片擦拭他的额头,又从手里凝出冰块给他物理降温。这么一折腾下来,就是大半夜。直至凌晨三四点,雨小些了,他降下温来,她才放心回房睡去。
第二天,天清气朗,如意过来送早饭,顺便提了一袋子的零食水果,说是让她平时刷剧解馋吃,她笑着收下。
“昨晚你们没吃饭吗?”
因为交代过不能多过问他们的事,彼时,如意提起昨晚那个食盒已经准备走了,但因掂量了一下,感觉重量没变过,才多问了这一句。
周归余闻言回神,指向屋里头那扇禁闭的门道:“他发烧了,折腾到很晚,就没吃。”
声音清清浅浅的,像是一阵风,确实符合照顾人反倒把自己照顾累了的状态,“陈姑娘,请问这里能抓药吗?”
“什么药?”
如意赶忙回过神来问她。
“这些有吗?”
周归余把早就写好的药方拿给她看,“要一个疗程,四天的量。”
“光喝中药就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