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动声色认真起来,才跟陆柳抢了个有来有回。陆柳傻兮兮的,竟然还夸他:「大峰,你真厉害!」
黎峰受不住这一夸:「是你厉害。」
陆柳笑道,「我有阵子没抢菜吃了。」
他家立不起来,他走到外面有人欺负,家里饭时,自然也有人过来抢食。
赶也赶不走这些无赖,一说就是来串门的,骂也骂不过,亲戚来帮忙,长久不了,人家乐意来,他们还能顿顿去请人吗?
吃饭是天大的事,不吃饱做什麽都没劲,他们一家苦哈哈的为什麽?还不就为了点粮食奔波。
陆柳很小就跟人抢食了,那时候他老抢不过,後来去捉虫子,他刚开始不敢碰虫子,就拿木棍去夹虫。这样误打误撞的练出来了。
盘子里的菜不会动,虫子还会到处爬,他一练好多年,筷子上的功夫,别人不如他。
他轻飘飘笑一句,黎峰听了好心疼,又给他夹了好多菜,把他碗里堆得冒尖尖,陆柳不明所以,都不知道他说漏嘴了,只顾高兴,笑起来软软的,眼圈微红。
他想把这碗饭菜都吃完,高估了饭量,吃到最後还剩半碗,黎峰接过去,两三口就横扫而空。
陆柳看着他吃饭,跟他说家中事情。
「皱纸红花找出来晒好了,浴桶也收拾出来了,今天洗刷过,明天就泡澡。我也想洗澡,我跟你一起好不好?」
黎峰好定力,没被他的话呛到,但一词一顿,重复道:「你,跟我,一起,洗澡?」
陆柳在家是跟爹爹一起洗澡的,省水省柴火。
他就这麽想的,水都烧了,只洗一个人,多浪费啊。
黎峰看他好认真地点头,两眼澄澈,就也点头。
「行,明天洗。」
明天才洗澡,黎峰今晚就忙活上了。
家里几间屋子,他来回转悠来回看,给浴桶找了个好地方。
他把浴桶放到了加盖的小屋里,这里地方不大,原来是顺哥儿住的。当时手头没多少银子,就让他睡着小床,後来没盘炕,人就搬走了。
里头堆了柴火,都是劈好的。最近用了一些,黎峰又好久没劈柴,屋子空了一半。
他使不完的牛劲,愣是把柴火搬了许多出去,把灶屋墙角堆得满满当当,再把小屋收拾收拾扫一扫,从房梁之上拉绳子,在下方系竹席挡风。
家里还有草席。草席是一束束绑起来,蓬松又大,平常拿来盖畜棚用,可以保暖。黎峰闲着就会做一些,怕狗子和骡子冻着。
他怕夫郎冻着,紧挨着竹席,又挂了草席帘子。
帘子合上,就在里头泡澡。
陆柳过来看,见帘子之後只够放个浴桶,竹席草席能把这儿围一整圈,这样的隐秘之处,他跟黎峰要窝在里头,还是脱光了窝,他脸腾地烧红一片,呼吸之间身体都在发烫。
黎峰侧目看一眼,二话没说,把他捞怀里重重亲吻。
他手很大,一巴掌下去能环住陆柳的腰,上下摸索都方便,两手一个来回,就能把陆柳摸个遍,让陆柳哼哼唧唧地扭躲。
说是躲,陆柳又从不会推开黎峰,被亲得呼吸不顺畅,也只会睁着一双水润的小鹿眼睛,满是祈求地望着黎峰,盼他垂怜。
黎峰短暂放过他的嘴唇,让他得以喘气,又会在别处猛亲。
陆柳是个老实人,他平常洗澡都没在自己身上过多摸索揉搓,所有的触碰都来自黎峰,那双手糙,让他刺痒,让他火热。
黎峰那两片柔软嘴唇,因不耐喝水变得乾燥,也起了微硬的皮层,总能带出一片痒意。
他的棉衣被剥去,胸怀大敞,黎峰低头,乱中有序,时不时亲亲两小点,让陆柳在羞与恼之间徘徊,最後帮他裹上棉衣,拦腰一抱,回房继续。
今晚吃鸡,隔天洗澡。
因要起早迎亲,黎峰他们几个下午就休息,先不打年糕了。
陆柳从早起开始红着脸,直到见了黎峰都没缓过来,他磕磕巴巴话都说不顺了,被黎峰拉去帘子後边,还傻愣愣看着。
等黎峰一桶桶往浴桶里上好热水,他还想挣扎一下:「要不你先洗?我看这浴桶怪小的。」
黎峰没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