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他不懂祁非为什麽会这麽做,反而他失忆之後,烛慕才能把这背後的逻辑链真正地串联起来。
………
不,还有一处不完整。
假设真的,祁非是因为喜欢他,所以高中处处照顾他,又因为父亲的原因开始冷落他。重逢之後祁非见他毫无生意,提出和他结婚,花三年时间等他情绪稳定後再离婚,往後各自安好。
那麽,祁非最开始为什麽会喜欢他喜欢到宁愿违抗自己的父亲?
见色起意?还是英雄救美?
……咳咳,这麽想会不会太自恋了?
烛慕摸了摸鼻尖,抛开杂七杂八的想法,忽然又问苏遥:「苏先生,你认为什麽样的状态是喜……真正地爱一个人?」
「叫我苏遥就好。」苏遥柔柔一笑,「每个人对爱情都有自己的判断,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这种判断甚至可能会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
「爱情没有唯一的答案,即使是心理医生也没有办法明确告诉你——哦,我的丘比特,你一定是爱上这个人了;如果有,我想你更应该跟他说——哦,我的小骗子,或许我该把你送去警察局。」
「哈哈。」烛慕似乎是被他的冷笑话逗乐了,低声发笑,但同时又流露出了让苏遥感到不解的疲惫神情。
他又问:「那你觉得……在一段感情的发展中,该怎麽区分感动和爱情呢?」
苏遥只说了一个具体又抽象的答案:「通常来讲,爱情是主动的双向的,感动是被动的单向的。一个人是否真正地打从心底认可对方,也只有他的心才能回答这个问题。」
「……」烛慕露出沉思的表情,不再说话。
徐其林等着他们聊天,一壶茶都快喝见底了,见他们差不多聊完了,便嘎嘣嘎嘣嗑着瓜子问烛慕:「怎麽了?你跟祁非闹别扭了?」
苏遥猛地转头惊悚地看着他:「祁非?!!」
徐其林眨了眨眼,一脸茫然无辜地发了一个「嗯」的音。
苏遥愣住:「是……恒星的祁总?」
「是啊。」
苏遥眼神逐渐变亮:「我给祁总看了这麽多年的病,一直很好奇祁总提到的他的爱人是谁,今天竟然见到真人了。」
随即他又想起烛慕刚刚问的几个问题,蓦地打了个寒颤,抬头看了看室内调节气温的中央空调,感到疑惑。
为什麽……他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烛慕没有否认,而是微笑地问了苏遥最後一个问题。
「是这样的,所以苏医生你能不能告诉我,祁非三年前的持续性心境障碍病因是什麽?」
*
节後的一个月以来,烛慕陪着祁非去了很多充满他们过去回忆的地方。
餐厅丶公园丶商场丶撞球馆丶学校丶公司……
然而最後直到医生都开始无奈为什麽还没有恢复记忆,祁非依然没有想起什麽有用的东西。
烛慕提着两条鱼在门口怔愣了很久,好半天才回过神,推门进入,和正在看文件的祁非对上目光。
十月中旬温度骤降,他却脱了外套,甚至挽起袖子,解开白衬衫的第一粒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