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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的情况大概是这样,还有疑问吗?”
“没有了。”
颜千茹道,“谌检很负责,这个案子交给您我放心,那我就先不打扰谌检工作了。”
她起身要走,谌意立即开口:“请等一下。”
他瞄一眼摄像头,故意做了个递案卷的姿势,声音放得很低:“颜律师,我需要您的帮助。”
颜千茹惊诧地张了张嘴,见卷宗封面右下角用铅笔写着一串电话号码。
这是谌意新换的号码,他担心凶手在监听他手机,同时也悄悄买了个新手机,方便接下来的查案工作。
“事关五年前的一桩冤案,也是你师父江律师退休前办的最后一个案子,我想向江律师了解一些情况。”
他翻开案卷,举止看起来像是在讲述案情,“但我现在被监控了,您可以下来打电话给我吗,我想约您见个面。”
“……”
颜千茹目露震惊,犹疑半晌,缓缓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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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陵园幽静无人,周遭只剩下野草丛里的蛐蛐在低鸣。
夜风拂过颜千茹的脸,将她发丝吹乱,她在闻仕裕的墓碑前半蹲下来,指尖缓缓抚过碑上的刻字。
“我师父去世是在三年前,癌症走的。”
颜千茹语气沉重,“闻法官的案子是他心中永远的结,他坚信闻法官无罪,但他没能辩护成功。
“师父临走前曾经告诉我,那两年内每每在深夜想起闻法官的冤情,他都会痛心疾首,等清醒过来时,眼泪已经把枕头沾湿了。”
谌意捏紧了身侧的拳,沉默良久,他看到颜千茹懊恼地垂下了脑袋,手指还在闻仕裕的名字上停留着。
“多年前一件冤案震惊全市,被告人因故意杀人罪被判无期徒刑,从十八岁到三十岁,人生最好的年华都浪费在监狱里,闻法官坚持调查了三年,最后成功平反,也正是因此,他被评为了全市十大优秀法官,媒体宣传他是平凡的伟人,他那时多么风光无限,可没想到……”
颜千茹叹了口气:“他拯救了别人,却没人能去拯救他。”
她站起身,转头在黑暗中望向谌意:“谌检,你清楚刑讯逼供吧。”
谌意沉声说:“嗯。”
颜千茹道:“我师父曾经跟我提过,他怀疑闻法官主动认罪,是因为遭遇了严重的刑讯逼供。”
刑讯逼供,指执法人员对犯罪嫌疑人或被告人使用肉刑或变相肉刑,迫使其作出有罪供述。
谌意回答:“我也这么猜测,本来还以为有了非法证据排除规则,这个年代刑讯逼供已经非常鲜见了。”
“鲜见不代表不存在,总有坏人混在执法队伍里,破坏司法公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