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赖,有本事你打死我!」
吴相宜给了他个白眼,而後望向窗外的景色,秋风顺着窗子吹进来,吹得人面上紧绷,有凉气灌入,吴相宜紧了紧自己的衣襟。
身後有人将外衫脱了下来,披在她的身上,内里还带着陶文璟身上的体温,熨贴在她的背上,「别着凉。」
吴相宜没说话,唇角轻轻勾起,怀里的暖炉似照比先前更热了些。
郊野茫茫,秋高气爽,远处白云与大地相接。
「天气凉了,我给你裁了一件新衫,过两天来取。」她望着窗外淡声道。
身旁陶文璟笑意渐浓,抿唇笑起,贴离吴相宜又更近了些,「记下了。」
。。。。。。
时过境迁,果真一早就与姚氏所料的那样,待风声一过,京中所有的流言皆会散去。
如今江府如日中天,已经没有人敢在京中提起江府的过往,也再无人敢提江观云过去的那门亲事。
姚嘉念在自家庄子里躲了近一年,似京中早将她这号人忘了乾净。
一切重来,姚家觉着将女儿常年放在庄子上也不是法子,总要说亲嫁人的。
借着冬日将来时,派了人出去,将姚家小姐接了回来。
房间里邱妈妈和下人张罗着收拾东西,姚嘉念则杵在门口望着园子里的那棵高大的杏树发愣,似在期待什麽。
她来这住了快一年,女儿家的东西自是越置办越多,身後几个忙碌的身影来来回回,唯有她心不在焉。
邱妈妈拿了件斗篷来给她披上,还不忘在耳边叮嘱,「天凉了,小姐别站在风口上,小心着凉。」
她的话姚嘉念似没听进去,只望着外面。邱妈妈一探头,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却除了一棵光秃秃的杏树,什麽也看不到。
手里要收拾的东西太多,邱妈妈也无心唠叨,便回房内接着收拾。
而她不知道的是,对於姚嘉念来说,那不是棵普通的杏树,每每刘丰年来时,都会将小石子用酱色的布条包起来,再拿着弹弓射到树上,他手法精准,每次都能将那小布条挂在枝上,颜色深沉,从未被人发现过。
这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暗号。
每每看到那布条,姚嘉念便知是刘丰年来了,她便悄悄溜出庄子,和他在这附近的山上玩。
这一年,她可野了不少,从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跟着刘丰年学会了下河摸鱼,打野味。
刘丰年每个月都要来上三五回,那便是姚嘉念最盼的时光。
从前她瞧不上唐薏的疯野劲儿,可真到了自己,才明白其中的乐趣。
许是时日久了,重看来路,她有些想不通,当初为何就非要和江观云在一起,转念一想,她好像也不是真的爱江观云,不过是知道了他来日的风光,不过是想要借他之力摘一身荣华罢了。
她想,若是再归京,再看到江氏夫妇,她该要为从前的事说一声抱歉。
「小姐,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马车也早就在外面等着了,咱们出门吧。」
邱妈妈适时打断了姚嘉念的思绪,姚嘉念一怔,再次抬眼瞧看杏树,仍旧没有她想看到的东西。
算起来,今日当是刘丰年来此的日子,只怕他还不知道自己要回城的消息,若是来了,不是让他扑了个空?
她心下有些不安。
「罢了,反正回京也要见面的,到时候再同他解释就好。」她如是想。
上了归程的马车,十几名护院护着她所乘的马车行往京城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