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内水雾氤氲,沈舒白的手指仍停留在谢枝韫的下颌,目光如深渊般攫住她的视线。
谢枝韫眼睫扇动,猛地拍开他的手。
“少自作多情了,谁想你了?我只是气你做事没个交代,害我要浪费时间猜你在干什么而已!”
沈舒白垂眸轻笑,指尖漫不经心地拨了拨水面:“口是心非。”
谢枝韫靠回浴缸边,没好气地说:“你要是有幻想症,我不介意帮你把脑袋按进浴缸里清醒清醒。”
沈舒白忽然倾身靠近,冷茶香混着湿热水汽扑面而来:“你敢就试试。”
谢枝韫被他骤然放大的俊脸逼得呼吸一滞,别过脸嗤道:“才不想你弄脏我的水。”
沈舒白退开半步,慢条斯理地卷起浸湿的袖口:“我不会离开你,也不会丢下你。”
“所以别担心。”
“……”
谢枝韫轻抿唇。
她对他,真的可以不用担心吗?
未必吧。
顾岘亭拍到沈舒白跟谢竹语在湖边咖啡厅的照片发给她。
她才知道,原来他们私下会见面,可在她面前,他表现出来的,明明是跟谢竹语毫无关系的样子。
谢枝韫掬起一捧水泼向他。
沈舒白纹丝不动,水珠顺着线条清晰的下颌滑落。
谢枝韫看着他:“沈舒白,你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有。”
沈舒白答得干脆,却带了点儿漫不经心的戏谑,“我不是一直有瞒着你的事吗?”
确实。
从她意识到他不简单开始,他们就心照不宣,他有瞒着她的事。
比如他的经历,他的身份,他的能力,明明是日日夜夜都会做最亲密的事情的合法夫妻,但她对他的了解,却非常少。
一开始是不在意、懒得问,后来是试探了他不肯说,索性不问。
但现在她都这么直白地问到他面前了,他还不肯说。
谢枝韫满心的疲惫涌上来,抓起浴球砸过去,溅了他满身泡沫:“王八蛋沈舒白,我现在有点烦你了,你出去,让我自已泡会儿。”
沈舒白被她弄得全身都是泡沫和水,还被赶出浴室,只能去另一个房间的浴室冲洗。
谢枝韫泡完澡,已是深夜十二点,草草吃了一碗清汤面便倒头睡下。
在拘留所这几天她都没有睡好,谢枝韫这一觉睡到次日中午才醒来。
她耳朵听到纸张翻动的沙沙声,有气无力地翻身,看到是沈舒白坐在小沙发上翻动A4纸,不知道是在工作还是什么。
“醒了?”
沈舒白在文件上签字,“中午想吃什么,我让酒店餐厅预备。”
谢枝韫没什么胃口,这几天都没,昨晚那碗面吃得她差点吐出来。
她坐起身,发了会儿呆,突然说:“都行,准备个三人份吧,我要叫好好和顾岘亭来。”
沈舒白停顿了一下,然后抬起眼,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