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犹豫着,说出了心里的怀疑:「乐时,我怀疑那酒有问题。」
话说出口之後,怜娘娇艳的容颜和过往相处的种种立即浮现在他眼前。但对上木良江的视线,他再次确信地说道:「那酒一定有问题!」
「我平日里酒吃得再多,也没有醉成那样过。但是那日就像是被人下了药一样,睡得人事不省。一定是有人在酒里动了手脚。」
「怜娘,她极有可能是廉王的人。」他说出自己的猜测,「一定是廉王要拖住我,拖住侍卫马军司,才让她在酒里下了药。」
他越想越觉得是这样,逐渐恼怒起来:「臭婊子,居然害我!」
「来人。」
「大人。」
「即刻去贾楼,带一名名叫怜娘的妓子过来。」
「是。」
……
怜娘是在深夜被带到刑部大狱的。
彼时木良江因为此案已经连续两天两夜没离开刑部,提审完杨文德之後实在疲惫,便叫随从上了酽茶,坐在後堂一边休息,一边等人把怜娘带过来。
待小吏报说人已经带来,木良江重整精神,再次来到大狱里。
走进来便见一名女子被绑在刑架上,上半身无力地下垂着,头发湿透,在向下滴水。
一看便知是被用了水刑。
进来先上一顿杀威棒,这是刑部大狱不明言却人人都默许的办事流程。先让犯人吃够苦头,後面审案才会。
「大人。」负责用刑的狱卒向木良江行礼,而後呵怜娘抬头,「大人来了,抬起头来。」
木架上的人抬头抬的十分费力,动了几下也没能将头抬起来。
大狱里灯火通明,木良江见她身着素袍,头绾单髻,但用刑之後发髻散了大半,两朵淡粉的绒花落到了脚边,不知被谁踩变了形。
这人几乎是双手挂在木架上,对着他的是凌乱的头发和纤瘦的肩背。然而一股突如其来的熟悉之感却涌上木良江的心头,让他为之一怔。
小吏以为木良江失去了耐心,给狱卒使眼色。
狱卒会意,上前一步捏住怜娘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面向木良江。
苍白无血色的面庞一下子撞入木良江的眼睛。
「阿令?!」
木良江再确认了一眼,随即上前推开狱卒,握住怜娘消瘦的肩膀将人扶了起来。
「阿令,你是阿令对不对?」
小吏与狱卒一见这种情况,立即眼观鼻鼻观心,无声向後退了数步。
「大人……」
「都下去。」
「是。」
木良江亲自把捆着怜娘双手的绳子解开,她站立不住,顺着刑架软在了地上。
「地上凉。」
木良江弯腰,一把将人抱起来,放到了本该他坐的圈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