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砚初站起身,正想关掉通讯,却看见对方快步走了过来。
克莱门斯走到段砚初跟前,站定,眸色染上几分光亮:“Lornet,你关心我?”
“?”
段砚初手停在晶屏上,狐疑看他。
“你是关心我是吗?”
克莱门斯下意识伸出手,却穿过了投影,手心落空感袭来,对上段砚初复杂的眼神,悻悻然收回手,又近乎执着轻声再问:“……担心我遇袭的事,是吗?”
“不。”
段砚初说。
克莱门斯:“……”
喉间一哽。
“记得跟我的a1pha说句谢谢。”
段砚初没再多说,‘滋啦’一声,关闭通讯。
那头的克莱门斯骤然失态,对着窗沿狠狠一砸,他几乎寒着脸拿出手机,朝远在d国的家中拨通视讯通话。
*
一月上旬的深冬罕见下起了雨,伴随极寒气温,在深夜下得尤其密集,令人难以入睡。
接下来的半个月里,所有事情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被抓住的歹徒已经招供是权力复兴组织,至于组织背后的核心人员究竟是谁还不得而知。而包裹在半个月里还陆续寄来了两次,也都是项圈和照片。
不过对方的意图在段砚初这里都是白费,几张角度凝视的照片,几句矫揉造作的话,拿着并不在乎的过去记忆,倒像是阴暗卑劣的求关注手段。
镶满钻的项圈也好,顶奢的蛇皮也好,最终下场都是垃圾桶。
此时实验室里,墙面巨大晶屏上几千条数据正在运作着。
另一旁的净台前,那道穿着白大褂的修长身影已经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台上陈列成排的试剂瓶上折射出冷冽的光泽,这些都是新志愿者的血清跟性导剂反应测试。
普通人要有效预防失控者信息素,就跟注射病毒抗体疫苗一样,就需要对指导剂不会有太大的排斥性,至少有效预防程度得要百分之八十,才能达到安全级别。
段砚初鼻梁上戴着乳白色护目镜,口罩遮着脸,目光专注,他正在调整血液跟药剂的反应流,戴着乳胶手套的指尖因长时间佩戴泛着缺氧的淡紫色。
“段老师,第十组样本已达标,反应正常。”
“嗯,下一组。”
段砚初应了声,他将手中的药剂递给实验室助理,就在起身时,后腰突然窜上一阵酸麻,试管架上的玻璃器皿在视线里晃出重影。
不过须臾,视线便恢复清明。
段砚初缓了会,直起身,缓解一下酸胀感,以为是这段时间站太久的原因。他摘下半边口罩,深呼吸,谁知实验室里消毒酒精的气味混着药剂与血腥味涌入鼻腔,胃立刻泛起酸水。
“段砚初!!”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无奈的责备声。
段砚初闻声看去,见许怀川正面带严肃疾步的走来,他有种被抓包的感觉,转身时实验台边缘撞上髋骨,突如其来的钝疼让他扶住实验台,小腹竟条件反射地抽搐起来。
“要不是换班助理跟我说,我不知道你又跑回来实验室。”
许怀川见他撞到桌沿,可能是疼,脸色不太好,一箭步上前扶住他,气恼又无奈:“你都在实验室待了十七个小时了,赶紧给我回去休息!!”
段砚初不动声色将手抽离:“我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