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动筷子,姥爷卢大田就用胳膊肘戳了戳她手臂,低声说了句:「去,叫你妈下来吃饭。」随即又抿了口酒,随意地夹了一颗炒花生吃。
南平静默了一瞬,准备动筷子的手顿了顿,转头瞥了眼姥爷卢大田,并没有立马起身,犹豫了片刻,才道:
「姥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妈她从来不下来吃饭,每次都是我给她端上去的,你确定让我去叫她?」
再说她哪里叫的动呢,从小到大,她跟她母亲就没说过什麽多馀的话。说句不好听的,要不是她母亲实实在在跟他们处在同一个屋檐下,她可能早就不觉得她还有个妈了。
「啧」卢大田似乎不满意这番说辞,皱眉看向南平「让你去你就去,就说是我叫的。」说完又转头夹菜吃,只是皱起的眉头再没松开。
南平内心拉扯了一下,刚准备起身就看她姥姥从厨房出来给她使了个眼色。大概的意思就是让她不要去。边使眼色还边说着:「老头子你干嘛呢,孩子不吃饭啦?就你一个人搁这吃的香,要叫你叫去!」
只见卢大田听後,立马」啪」地一声响把筷子重重拍在桌子上,站起身来踱步就朝楼上走去,神情凝重间还带些怒气。
像是真有重要事说。
「你……你个死老头子!这麽大声音吓唬谁呢你,你别走,你等等我!」许春兰连忙跟上去,生怕卢大田跟闺女闹矛盾,这父女俩脾气都倔得很。
边走还不忘回头朝南平道:
「南平,你先自个吃饭啊,我上楼去看看。」说完连忙上楼去了,隔了一会,只听楼上重重的关门声後,南平才继续坐下吃饭。
她虽然有些好奇姥爷为什麽有这种举动,但是她更有眼色,所以并不多事,吃完饭把自己的碗筷收拾了以後,开始洗漱睡觉。
至於许春兰和卢大田为什麽在她母亲房间里待这麽久,讲了什麽,她也不太想知道。反正以後该让她清楚的她总会知道的。
再说大人的事情,她也管不着。
…
周一清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南平就起床开始洗漱,从厨房拿了两个包子和一袋鲜奶,跟姥姥许春兰打了声招呼後,便背上书包上学去了。
她的学校江盐区一中是区里最好的中学。位於水田乡和水土乡的中心位置。离她们村有些距离,并且也没有交通工具,她只能走路上学,所以得早早起来赶路,连早餐也是在路上吃掉,这样才不耽误时间。
「诶,你们听说了吗?今天咱们班要来一个新生呢,听说是从水土乡转过来的,而且还是水土乡最穷的一个村。」
「水土乡啊……咱们学校都找不到几个水土乡的人,居然还有水土乡的转来,不是说特穷吗他们乡?」
「诶诶,我听说他们乡连饭都吃不饱,是不是真的啊?跟电视剧里闹饥荒那个似的,居然还有钱上学吗?不可思议呐…」
「就是就是啊…」
「是男的女的呀…?」
几个女生凑成一团聊着八卦,脸上虽笑着,但嫌弃的意味并不少。
南平离得近,八卦的话都倒进了她的耳朵里,她也不参合,翻着手中的语文书温习着,仿佛对这些话题都不感兴趣。
没时间感叹别人的命运。
水土乡穷,水田乡又富到哪里去了?
都是一个区的,谁比谁又高贵多少呢。
还不如多可怜一下自己。学习成绩烂不用功且不说,家里又没钱的这几个,她实在看不上眼。
现下无论是电视里播的,还是每周一校长激昂澎湃的励志言论,无时无刻不宣扬着:「只有学习才是唯一的出路。」
虽直白无内涵,但她却深觉有道理。
所以一直很刻苦努力的学习。
毕竟她这个年级第一可不是白来的。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班上不能与之为伍的人,只多不少。
早自习很快就结束了
班主任何老师走了进来,後面还跟着一个男孩,只见他穿着皱巴巴的白色衬衣,下身配着一条有些泛白的牛仔裤,很明显是洗过很多遍的蓝白色。
这个男生似乎有些内向,头总低着不看任何人,虽看不清长相,但南平觉得他长得挺白的,甚至连嘴唇都有些苍白。
从老师嘴里了解到他叫林也,有一点轻微自闭症,因为不严重所以可以上正常的学校,但是不善於沟通,这点老师希望同学们可以一起帮助他。但从学生们的表情看来,显然是任重道远的事。
所以何老师也没有说太多,只是说要大家多包容一下他,便让他坐到了南平的旁边,南平的同桌已经有一个月没来上课了,所以旁边这个位子也空了很久。
林也会坐到她身边显然也不突然,毕竟只有这一个空位。
看着众人的目光都集中了过来,南平颇有些不耐,但却也没说什麽。她只是担心这人会影响她学习。
上午的课程结束後大家都会去食堂打饭吃,而她这位同桌好像真的有些穷,只见他淡然的拿着早已冷掉的馒头一点一点吃了起来。
南平瞥了一眼就起身走了。
并没有觉得他可怜,她觉得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林也家穷吃馒头很正常。
…
「南平!!」
南平走到食堂门口时听见身後有人叫她名字,转头一看发现是赵锡安。
白净得脸蛋儿上慢慢荡出一抹得体的笑容,不冷不淡,把控的刚刚好。<="<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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