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高止住脚步,对她说,“小影儿,你进去吧,里面有人想见你。”
她点点头,一句话也没有多问,直接往里走。
这般表现分明是知道要见自己的人是谁,让萧高越发觉得高兴。暗道这孩子如此之聪慧,真不愧是他们萧家的血脉。
穿过竹林後,视线豁然开朗,但见其中有间雅室,隐有幽香阵阵。庞统守在雅室外,看到她之後恭敬行礼,然後请她入内。
她推门而入,一前看到背对着自己的人。
那人身形高大威严,背手而立面朝窗外,虽是一身常服,却难掩帝王霸气,正是萧业无疑。
“臣女见过陛下。”
听到她的声音,萧业慢慢转过身来。
这大白天的,屋子里却点着烛火。烛火的光照在她脸上,有种润玉般的平静美好,不悲不喜不骄也不躁。
“你来了。”
“陛下找臣女,不知是有何事?”
她一口一个臣女,将君臣有别四个字划分得清清楚楚。
颜明月可以为了原主死,但眼前这个人不会。帝王心术,旁人难以揣测,她可不敢赌一个君王的恻隐愧疚之心,更不敢将仗着这见不得光的关系攀附借势。
“你娘的事,朕定会一查到底,将她带回来。”
一听萧业这话,她便知他和荣太后的隔阂。
“陛下不必费心了,我娘说生前如灯,死後成灰,她早已灰飞烟灭,消散无踪。”
“你…你说什麽?”萧业显然没料到这个结果,一脸的难以相信。良久之後,才低落地喃喃着,“生前如灯光彩照人,确实像她。死後成灰,也像是她的性子能做出来的事。灰飞烟灭消散无踪,或许她根本不想回来,不想再见任何人。”
若她是颜明月,她也不想回来。
先帝恶心自是不必说,青梅竹马的萧彦也是葬送一切的源头,更别提横插一脚的萧业。若真算起来,也唯有萧高还值得见上一见。
林重影如是想着,道:“陛下,您保重龙体。”
萧业情绪渐缓,慈爱地看着她,“朕不能常来看你,你有什麽事尽管和你义父说,不管你想要什麽,不管你想做什麽,他都会替你安排妥当。”
“多谢陛下。”
她想,只要这位天子对她不起灭口之心,愿意留她一命,那她便再无所求。
行礼告退之後,她和萧高汇合。
萧家所有人中,她真正愿意与之亲近的也只有这个义父,当下没有半点隐瞒,把自己和萧业的对话复述一遍。
萧高听到颜明月最後的归宿後,怔神了许久。
*
从福王府离开後,林重影和谢玄直接回到汝定王府。
刚入府门,便看到落霞前来传话,说是陇阳郡主请他们过去一趟。
一进屋子,除了扑面而来的温暖外,还有明显的沉重气氛。
陇阳郡主坐着,脸色不是很好看。她的面前是一封拆开的信,信上未有任何署名标注,显然是密信无疑。
谢玄看过信後,递给了林重影。
林重影愣了一下,再将信接过来。她快速将信一览,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这信来自边关,说的是汝定王受伤之事。
虽然信上没有明确点明汝定王伤得重不重,但从字里行间让陇阳郡主和谢玄早做准备的话来看,显然伤得不轻。
边关守将若伤重不起,军令自然要易主。
原本大皇子就对兵权虎视眈眈,曾磨刀霍霍地想让自己的人取凤家军而代之。纵然大皇子已被禁足,其派系也是俨然有树倒猢狲散的可能,但因为萧勉被养到王皇后膝下,是以储君之争的三足鼎立仍旧在。
“外祖父先一步送信来告之,想来很快陛下也会收到密报。”谢玄问陇阳郡主。“母亲,你有何打算?”
陇阳郡主不是一般的内宅妇人,她自小习武,领过兵也打过仗。遇事镇定自若不说,且第一时间已有主意。
“我准备去边关,照料你外祖父。”
这个照料不止是生活上的,还有带兵打仗上的。不说是谢玄明白她的意图,林重影也不难猜到。
无论从哪方面讲,这个法子都算得上最好。
“那您打算什麽时候走?”谢玄又问。
“一旦陛下和朝中那些人知道你外祖父受伤一事,必定会横生许多枝节,所以我想趁消息还未抵京之前离开。”
谢玄沉思一会儿,赞同道:“也好。”
为免节外生枝,确实越快越好。
“我走之後,你一应行事当慎之又慎,遇事多与你父亲商议。”陇阳郡主交待完儿子,又交待儿媳,“我把落霞留给你,你和玄儿好好过日子。”
林重影一直静静听着他们说话,犹豫再三後,斟酌道:“母亲,我觉得有变才有通。外祖父受伤一事定会有人大做文章,到时候朝中也必然会争论不休,但对我们而言或许是个机会。”<="<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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