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的记忆中,赵氏的刻薄狠毒自是不用说。身为庶女,“她”没了生母,完全受制於嫡母,而林父仿佛是个透明人,从未关心过“她”,也没有看望过“她”。
“她”对於林父所有的印象,只有一个背影。
“嬷嬷,我父亲是个什麽样的人?”
米嬷嬷犹豫半天,才憋出一句话,“老爷从不管後宅之事。”
因着这句话,她便明白了,那个生父怕是一点也靠不住,更不可能指望得上。
原以为正如林有仪所说,是这两天的事,没想到第二天一早就得了消息,林氏夫妇的船已到了渡口。
谢家派了人去接船,魏氏和谢清明夫妇为首,後面是三房和四房上下,一大群人到门口迎接他们。
林家是二房的姻亲,赵氏还是魏氏的表妹,两层关系叠加一起,除了谢老夫人和大房一家,所有人出来迎接也是礼数和情理之中。
“听说早年林老爷在朝安城求学时,还得到过父亲的指点。”说这话的人是孟氏。
孟氏这个人,自诩书香门第出来的女子,最喜与人谈论这些事,尤其是当着丈夫的面。因为谢清澄平日里与她没什麽话,倘若是这些事,倒是能说个几句。
果然,谢清澄闻言,道:“父亲不仅指点过他,还对他寄望颇深,说他非泛泛之辈,日後必有大作为。没想到最後他却无心学问,离开朝安城,回到了汉阳,委实是有些可惜。”
明面上,林家还是二房将来的姻亲,魏氏自是要圆些话,“人各有志,当年太学林郎何等风采,纵然是无心仕途归了乡,想来也非常人能及,自有一番天地。”
林重影在人群之後,却也能听到他们的交谈。
她怎麽想也想不出来为何一个能得谢太傅赏识,被人称为太学林郎的男子,竟然是一个不管儿女死活的混帐东西。
小半个时辰後,接人的马车终於出现在巷口。
马车在府门外停下,先出来的一位衣着华丽,满头珠翠的夫人,正是赵氏。从面相上看,赵氏与刻薄二字毫无关系,丰腴圆润的长相,瞧着一团和气。
後出来的是一位中年男子,穿着一身青衫,手里还摇着一把画着梅花的摺扇,一派悠闲随意的样子,看着就是个风流潇洒的主。
林有仪迫不及待地上前,唤了一声父亲母亲。
原来这男人就是原主的生父林昴,什麽不是泛泛之辈,什麽太学林郎,一看就是个靠不住的上了年纪的公子哥儿。
林重影如是想着,正准备行礼称呼,却听到林昴发出一声惊呼,“临安果然是美人乡,竟有此等天香国色的美人儿,当真是瑶池仙子下凡尘,人间哪得几回见,妙哉,妙哉!”
众人闻言,皆露出震惊之色。
第32章谢玄清冷的眸色渐起幽沉……
气氛一时变得古怪,不说是谢家的主子们,便是随行的下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任是谁家当父亲的说破天去,也没有糊涂到不认识自己的女儿,更不可能混帐到如此轻浮地称呼自己的女儿为美人儿。
魏氏的脸已变,很是难看。这种难看不止是难看,还有肉眼可见的难堪,自己打自己脸的那种。
她皱着眉,看向赵氏。
赵氏讪讪然,道:“表姐莫怪,他呀,最是不操心内宅的事,家里几个孩子也鲜少过问,又有些日子没见四丫头,一时没认出来而已。”
“夫人此言差矣。”林昴摇着扇子,一派风流倜傥,“为夫我不是没认出来,而是压根没见过这孩子。夫人哪,这些年难为你了,一个人操持内宅,从不让我多管,独自将孩子养到这麽大,真不愧是我的贤妻。”
竟然是从未见过!
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怀疑的目光一时看看他,一时又看看赵氏。当家主母把持内宅的不少,却也没听过不让庶女见自己父亲的道理。还有这当爹的,再是心大不管事,也不至於完全撒手不管自己的子女。
但林重影知道他没说谎,因为原主也没有见过他。
米嬷嬷说他不管後宅之事,原来是彻彻底底的不管。同在屋檐下,并不是相隔两地,却能十几年没打过照面。
普天之下,还有这样的父女吗?
这样的生父,别说是指望了,比陌生人还不如。
然而或许在赵氏看来,很是中意不管後宅事务的丈夫,面对不少怀疑的目光,她还能脸上泛起几许羞意,嗔道:“老爷,外人面前,你这麽夸我作甚。”
又对魏氏说:“还是临安的水米养人,四丫头瞧着胖了些。便是我这个当母亲,方才也有些不太敢认。”
这话倒是实话。
原主常年吃不好穿不好的,身子很是瘦弱。到了谢家後,没有捧高踩低的下人,没有苛刻的嫡母,更没有做不完的绣活,林重影确实养了一些肉。<="<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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