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你与她说这些作甚,我看她是年纪大了,人也越发的糊涂了。四姑娘不懂事,她也不懂吗?大姑娘还在呢,有什麽事她不能向大姑娘禀报,非得闹到人尽皆知,谢家人都看不过去,派人来侍候四姑娘。”
这都过去的事,今日才被发作,显然是别有原因。
米嬷嬷自是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面色惶惶然,脸上的汗越流越多,身体更是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若是不知情的人见了,还当她是装的,毕竟仅是跪着而言,在旁人看来,再是身子弱的人也不至於痛苦成这样。
但大户人家惩治人的手段岂是全流於表面,明面上她确实只是跪着,可谁又知道她的膝盖下面全是尖锐的石子。
那些石子硌着她原本就长年不爽得的膝盖,生生地疼。她垂着脑袋,死死地忍着钻心的痛楚,一声也不吭。
林有仪见之,冷笑一声。
这老货骨头还挺硬!
母亲说过,庶出的贱人必要有所掣肘,以後不管如何都会听命於她们。老二老三那两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生母尚在,自是不怕她们不听话。唯有老四那个小贱人,生母是个短命鬼,若不还得用这老货牵制一二,早在汉阳时她就让人拖出去杖毙了。
院门被推开的声音传来,她勾了勾嘴角。
邱嬷嬷和易人立马出去,一个拦住根儿,一个趾高气昂地让林重影进去。
林重影一看这架势,便知道林有仪是有备而来。她看了一眼根儿,什麽话也没说,独自一人进了屋。
一看屋内的情形,她直接去扶米嬷嬷。米嬷嬷脸白如纸,完全被汗水打湿,却是冲她摇头,示意她别管自己。
“嬷嬷,你好我才能好,你怎能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因着这话,米嬷嬷瞬间泪流。泪水混着汗水,说不出的凄楚,没再拒绝她的搀扶,任由她将自己扶到一旁坐下。
她低眉看着地上那些尖锐的石子,不由紧了紧拳头。
好一个士族大户出来的嫡女,什麽端庄大方,什麽温婉贤淑,还真是人前装人样,人後比畜生还不如。
“认个奴才当亲人,果然是贱人。”林有仪上下嘴皮子一翻,说出来的话无比尖酸。“四妹妹,你可真给我们林家人丢脸。”
“大姐说这话说的对,如今是谁成日里蒙着纱,连脸都没有了。”
“你个贱人!我叫你一声四妹妹,你还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
“我叫你一声大姐,你还不是也把当成个人。”
“你个贱人,到处卖弄风骚,竟然还勾搭上了三表哥。我告诉你,你若是害得我亲事不保,我绝对饶不了你。”
这样污辱人的言语,林重影只当听不见。她取来一个护膝包在米嬷嬷的膝盖处,将手掌搓热後捂在那里。
米嬷嬷一直在流泪,眼泪落在她手背上。她按了一会儿,问米嬷嬷可是舒服了些。米嬷嬷眼泪流得越汹,拼命点头。
原主七风那年,夜里发了高热,烧得出气多进气少,眼看着就要不行了。赵氏不管不问,任凭米嬷嬷如何哀求都不为所动。
冰冻三尺的天,米嬷嬷为给原主降热,抱着原主在雪地里坐了整整一宿。最後原主烧退了,米嬷嬷的身体却落了病根。
许是主仆二人太过旁若无人,气得林有仪眼珠子都快着了火。
“贱人,我和你说话,你敢不理我!”
“你到底想说什麽?有话快说!”
“你……”林有仪磨着牙齿,她还能想说什麽,自然是为了自己的亲事。
若是谢家觉得这个庶妹是个不安分的,说不定亲事又要生变。母亲为她百般谋划而来的亲事,她心心念念要嫁给二表哥,如何能让这个贱人坏了好事。
为今之计,唯有稳住二表哥的心,才能免除亲事生变。
“你别以为大表哥帮你说话,老夫人和几位夫人也替你圆辨,你就什麽事都没有。我命令你,不管你用什麽法子,必须让二表哥离不了你。”
林重影一听这话,笑了。
她在笑林有仪,也在笑自己。
林有仪怕丢亲事,命令她勾着谢问,让谢问离不开她,从而保住亲事。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如果这门亲事不保,一旦她被退回林家,那更没活路。
“你笑什麽?”林有仪气极,怒问。
“我笑大姐你可笑,你口口声声说我是贱人。但你也知道如果没有我这个贱人,二表哥就会不要你,你仔细想想,我和你之间,到底谁更贱。”<="<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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