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状,谁还不明白,老太太这是醒过神了。但醒过神的老太太更不能招惹,不然老太太指定连他们一块儿骂。
老太太气的跳脚,她都顾不上怨怼儿孙们不提醒她这件事。
她气冲冲的交代儿子说,“他们差点害了禾儿的命,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老大,你得替禾儿讨个公道回来,娘实在咽不下这口气。让人在门口等着你爹,让你爹也给添把火!什么人啊,仗着家里门庭高,就把人往死里作践,那我们家门庭比她家还高,这次是不是换我们作践她?”
“子不教父之过,那长安候与长安候夫人指定也不是啥好东西。得让他们亲自来给我的禾儿道歉,不然这事儿咱们没完……”
老太太气的差点厥过去,顾望尘赶紧给老太太嘴里塞了颗丸药,老太太这口气好歹顺了过来。
但老太太缓过来后,愈发觉得孙女可怜了。只不停的攥着云莺的手,啜泣着说,“我可怜的禾儿啊,我可怜的孙女啊……”
老太太如此,众人都没办法说接下来的话了。父子三人就眼神交换一下,这就要到外边去。
刚走到外边,他们就看见了光明正大站在窗户下的陈宴洲。
陈宴洲恭敬的见礼,“世叔,元明哥,元熙。”
其余三人:“……”
顾望尘很难做到对陈宴洲好脸色。
若不是他硬要将云莺带到京城来,云莺不至于受这些罪。话又说回来,若是他将云莺留在岭南府,他怕是这辈子都要找不到女儿。
顾望尘既埋怨他,又感激他。
但这些心情全都被他压在心底,不能表露出来。
“宴洲啊。”
顾望尘开口唤道。
“世叔,侄儿在。”
陈宴洲打起了精神,他面上淡定,只身体却不受控制的绷紧了。
“禾儿找回了家,你不用为她忧心了。你出门也有些时间了,为防父母忧心,且先回府去吧。”
陈宴洲:“……”
他早过了出门还被父母担心的年纪。
但世叔就差明着赶人了,若他还不识相,之后就怕被宣国公府列入拒绝往来人物。
陈宴洲知道该告退了,但他不见云莺一面,不敢走。
“世叔,云莺……”
“宴洲,云莺为女子闺名,你还是不要贸贸然喊出来了。另外,她如今在国公府,有家人照顾,她会很好。”
陈宴洲:“……”
陈宴洲想说什么,但他说不出来。此时他有一种麻木无力的感觉,就好像碰到了一只炸了毛的刺猬,他只能远远的看着,根本无从下手。
也就在四个人对峙的时候,屋内走出一人来解了困局。
杨凌嘉先是冲公公见了礼,随后说,“禾儿想见一见二公子,祖母也同意了。”
顾望尘蹙起眉,不愿意。
任是那个当爹的,看见一个黄毛小子这么觊觎他闺女,也受不了。
可母亲都发话了,闺女又想见……顾望尘憋屈的很,但又不得不妥协。
但本来准备离开的他,现在不走了。这次换他带两个儿子站在窗外,光明正大的听着屋内的动静。
云莺还是听见外边的说话声时,才知道陈宴洲就在窗外等着。
她还有些事要交代陈宴洲,也知道若她一句话不说,他怕不是要提心吊胆,寝食难安。
云莺被老太太扶着半坐起来,陈宴洲远远的冲老太太见了礼,不敢再往前走半步。
两人视线在半空中交汇,看见彼此都好好的,竟不约而同舒了口气,神情也都舒展起来。
云莺说,“你先回去吧,若有事儿我会联系你。”
老太太闭着眼睛,愁眉苦脸。这大姑娘,那能这么不矜持呢。即便要约见,也该男方先开口才是。
云莺又说,“你放心,我会好好的,药也会按时吃。你得空可写信过来,我会给你回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