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欢的关注点偏了一瞬:「这哪儿是暗暗留意,比私家侦探瞧得还仔细罢。」
太后也不禁失笑,她道:「我终究是太后,哪怕最简单的一句话,下面也恨不得一个字一个字掰开来分析,自然会做得异常细致。」
「也是。」宁欢莞尔,而後又道:「您接着说。」
太后便接着道:「除此之外是没瞧出个什麽来,下面的人看得细致,回话时难免提及皇帝待她的态度,她似乎是宫中不得宠的那类贵人常在,皇帝已经许久没翻过她的牌子。」
「不过……」太后看了宁欢一眼,意味不明地轻笑道:「皇帝近来翻牌子的次数也少得可怜。」
宁欢不自觉坐直身子,耳尖不自觉地发烧:「是……是吗?我怎麽会知道为什麽。」
「我还没问你呢,你在这儿解释什麽?」太后睨她一眼。
宁欢羞愧地捂脸。
她又忙拍了拍脸,试图转移话题,重新拉回正事上:「您的意思是说,柔惠姐姐又失宠了?」
太后看着她,不紧不慢道:「从来没得过宠,何来失宠之说。」
陆柔惠此人入宫快一年才被皇帝翻了次牌子,是新一批秀女中最後的一人,若说她被翻牌子後得了皇帝一段时间宠爱,说一句得宠也勉强说得过去。
然而,而後的大半年中她也就被皇帝翻过两次牌子,简直是少得可怜,何来得宠之说,要说也只能说皇帝还记得後宫中有这麽个人罢,至少还翻了几次牌子。
「是吗?」宁欢不禁蹙眉,暗暗回忆近来皇帝都翻了哪些人的牌子。
自上次与皇帝坦言,她又知道养心殿侍寝的门道,皇帝偶尔翻牌子也不避着她,因为他又不会碰这些人,他一点儿都不心虚。
他倒自以为坦荡,宁欢瞧着只觉他幼稚。
与他相处久了宁欢才发觉,这人着实不是他表现出来的那副温雅清贵的自矜模样,他分明既不温文尔雅,更不自矜!
说他不温雅是因为真实的他是谋算深沉淡漠疏离的模样,说他不自矜是因为这人在她面前素来老不要脸,还幼稚。
宁欢一面觉得好笑一面也很是满意,这样的反差不恰恰反映了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吗,只有在心中最特殊的人面前才会表现出这不为人知的一面罢。
哼哼,也算他自觉。
「想什麽呢?这麽入神?」太后的手在宁欢面前晃了晃,宁欢才恍然回神。
宁欢想到自己居然又因为想他想入神了,耳尖忍不住泛红:「没什麽没什麽。」她有些心虚,又极力将思绪拉回正事上。
宁欢仔细回想了一番最近皇帝翻的牌子,似乎真的没有柔惠,再往前的她也记不大清,她没那麽无聊,时时盯着他翻牌子。
「不得宠吗?」宁欢喃喃。
太后看着她,不紧不慢道:「怎麽,你还想再帮她得宠一回?或者直接让她成为明面儿上的宠妃?」
宁欢一噎。
而後她又微微垂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