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分像。”
其实我觉得有八分像,但叶心瑶同学说不像,我也不能跟她唱反调。而且六是个很好的数字,不高也不低,刚好及格,就像是考试的时候考了六十分,既不至于挨骂,也很难得到什么褒奖。
什么嘛,安澜,你难道是新一代端水大师?
高灿有些泄气,又开始聊她的一个外国混血表妹,说那个表妹中文说得很糟糕,她俩完全聊不到一块儿去,每次都得用翻译软件。
还挺有意思。
十来分钟后,克丽菲尔姐姐去洗手台洗了把手,过来跟我们说她准备好了。这时候恰好叶心瑶同学起身接了个电话,就打乱了顺序由我先去化妆。
我坐到镜子旁边的椅子上,感觉像是在理发。说起来这种感觉还挺稀奇,因为我已经很久没有去过理发店了,平常都是随便自己剪剪了事。
克丽菲尔姐姐跟真的理发师一样,问我有没有什么想法。
“随便弄一下就好了吧,”
我嘟囔,“反正也不会有多好看。”
她像是没听见我说什么似的,用大拇指和食指轻轻捏着我的下巴,左边转转右边转转。
“刚才那个很好看的女生,是你的姐姐吗?”
她问。
我尴尬地笑,说不是,心里觉得又是窘迫又是讽刺。
她那么漂亮,我跟她哪有半点像呢。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把你变得跟她一样漂亮。”
克丽菲尔姐姐说。
丑小鸭
我几乎认不出来镜子里的那个人。
要说克丽菲儿姐姐动了太多手脚,我看也未必,她不过是把我的刘海剪掉一截,头发喷湿再吹干,脸上稍微涂了些东西再上了个眼影,我就变得不再像我。
我的刘海再无法护我周全,我的阴郁一览无余。我不知道是哪一步出了岔子,还是说克丽菲儿姐姐故意为止,我确实变得很好看,但好看中又透着诡异,阴暗得像日式恐怖片里即将精神错乱的女主角。
我有些失落,这和我一开始想象的转变不一样,我想这个房间里每个人都阳光灿烂,而我好像纯净无暇朗朗晴天里的一道阴影。
虽然确实是漂亮的阴影没错。
“唔啊…”
高灿凑过来,盯着镜子里的我惊叹出声,“完蛋了,内向安澜变成病娇安澜了……”
“柄娇是什么?”
克利菲尔姐姐一边拿各种唇膏凑到我嘴唇边对比颜色,一边发问。
“嗯…我也解释不清楚,大概就是说那些阴沉又很腹黑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