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不敢……”
覃岸变得嬉皮笑脸,“我只是路过,不巧遇到了风小姐,只是被你伤了,我现在疼的走不了路,你能否帮一下我?”
覃岸不经过她的同意,伸手卷起衬衣的袖子,大方的将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风小斐一怔,她闻到了覃岸的气息,还是那熟悉的气息,突然看见他手臂上密密麻麻的伤疤,细细一看,像是被烟头烫伤,有的疤痕已淡,一些已结痂,还有一些是鲜红的颜色,像是最近几天才导致的新伤,看上去触目惊心。
“你的手臂是怎么了?”
“没什么,我这人也爱玩,有时候玩过了就就会在手臂上留下了印记。”
风小斐皱眉,“你……不疼吗?”
覃岸说的云淡风轻,“疼过了就好了,肉体上的疼痛不算什么。”
风小斐突然心疼起来,便鬼使神差的就伸手揽过覃岸的腰,向前走了几步后,灯光骤然明亮,甚至有些刺眼,她不动声色的问:“我寄回给你的东西收到了吗?”
“收到了,你为什么要寄给我?你想对我表达什么?”
覃岸低着头,几乎贴近风小斐的耳畔,似乎还带着挑逗的语气。
风小斐突然松开他,抓着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臂,避开烫伤的位置,狠狠的咬了一口,一排整齐的牙印渗着血丝,印在了覃岸的手臂上。
覃岸紧皱的眉头,没有哼一声,他看着那排牙印,还笑着打趣道:“这牙印和这疤痕很和谐,如同锦上添花,真看不出来风小姐,竟然是个泼妇。”
风小斐注视着他,突然伸手去抚摸他那张脸,覃岸感受它指尖的温度,并没有闪躲,她的手仿佛触摸到他的心底,令他颤栗,他还要假装坚强,不动声色。
风小斐温柔的看着他笑了,“我知道你是覃岸,即使全世界不曾对你温柔以待,可我永远都在。”
覃岸忧郁的眼神看着她,疯狂压抑在眼底,瞬间又变得冷漠,他冷冷的拿开风小斐的手,转身便走,“风小姐认错人了,我是高尚礼。”
风小斐看着他远走的背影,呆呆的的站在原地。
覃岸坐在车里,将自己隐藏在大树的阴影中,黑暗如看不见的巨手将他包围,孤独也跑出来凑热闹,思念在心底啃噬着他,五脏六腑都难受。
他在黑暗中抚摸着被风小斐咬出的牙印,又轻轻的吻着,如同在吻着他想念的人。
他压抑的童年和青春期,内心一直很灰暗,离开覃家,直到遇见风小斐,她的真实而快乐,才让他感受生命的美好。挥汗如雨的摘西瓜,和唐琰嬉闹,躺在草地看星星,是多么自由自在,想起他们一起在校园的操场奔跑,青春就像一头烦躁不安的小狮子,在他的体内到处乱撞,热血沸腾,那是他们意气风的模样。
他想起在那个夜晚,他和风小斐站在阴影里,吻的热烈。
“风小斐,等大学毕业,我就娶你。”
他最终食言了,流水浮云间,匆匆也十年,心在隐隐的疼痛,唇舌有着血腥的味道,才让他清醒。
他倚靠着座椅,闭着双眼,仿佛自己就躺在那柔软的草地上,熟悉的旋律在脑子里回旋,低沉的声音从他酸涩的喉咙里出,嗓音模糊的哼着,“轻轻敲醒沉睡的心灵,慢慢张开你的眼睛,看看忙碌的世界,是否依然孤独地转个不停……我依然相信明天会更好。
覃岸记得要高考前的那个周末,他回到安墩街17号,院子里的植物依旧杂乱,无人打理,江铃兰每天都会坐在房间呆,她的身体似乎一天不如一天。
那天的覃岸却没有看见江铃兰在房间,正纳闷时突然被人从身后击晕,等他醒过来时人已经在甲板上,他听到了子弹击穿江铃兰的身体,也听到了覃太太,事已办妥的声音。
他被套上麻袋,丢入大海,海水灌入嘴巴鼻子,他渐渐窒息,意识模糊,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一个铁钩勾住下沉的麻袋,将他拖上了岸。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高子维,这个和他母亲传出丑闻的男人,站在了他的面前。
他用鄙视的目光看着高子维,眼里的不屑并没有让高子维任何难堪。
高子维告诉他,因为陈宝珠一直视他母子为眼中钉,才有意陷害了自己与江铃兰的关系,他与他的母亲是清白的,从未有任何的逾越之举,但至于覃岸相不相信,高子维也没有过多的解释。